人饭食,正在闹。”“城西那片租金又涨了。”“前些账面没平,是记数的管事瞒记了。”云云。 这一应的大小事,李婠或是一人思忖,或与人商议,出言或赏或罚,隐隐见其威势。 梅儿目不转睛的盯着瞧,竖起耳朵听着言语。忽而,厅外传来喧闹声。梅儿惊醒,忙出门看查。却见陈昌径直往小厅来,底下几个李婠心腹苦拦不住,其余丫鬟婆子袖手站在一旁。 梅儿见了一面气急,一面提着心往回走,高声道:“姑娘,二爷来了。” 不想这声音前脚到,后脚陈昌便踏入厅内,他见着有外人在场,不想给李婠没脸,便咽了口唾沫,将窜到喉咙眼儿的火苗硬压下去。 李婠道:“今日先散了罢,夏菱帮我送送几位管事。”几个管事相互看看,躬身行礼后从后门离去。 陈昌进到小厅中,冷道:“你倒是大忙人。”李婠见他面色冷硬,隐约有几分猜测,只一时又不知说什么,垂眉不答。 陈昌捏着状纸杵在李婠面前,冷声问道:“你叫人写的?”李婠抬眼一看,这状纸没经过她手,但大致内容如她所言,便点了一下头,欲伸手接过。 陈昌见她承认,虽早已知晓,但不及亲眼所见,脑子中“嗡”的一声,甩手将状纸砸到李婠脸上。李婠惊呼一声,她躲闪不及,只能将眼睛闭上,往后一缩。 正此时,梅儿端着茶碗来上茶,见了惊呼一声:”姑娘——“这连串动作只在电光火石间,待回过神时,陈昌便见李婠捂着脸缩在榻上。 陈昌心重重一跳,将桌几上茶碗掀到地上,怒道:“下去——”梅儿还要争辩,却见陈昌样子可怖,已是怒极,不敢多说,匆匆下去了。 这状纸轻飘飘地,但打在人脸上又宛如一个耳光般,李婠捂着脸在榻上没有动弹。 陈昌眼神避开李婠,没有看她,冷道:“才将拿腔作势,现又故作什么矫揉姿态?”李婠听了便将手放下,说道:“没有。” 陈昌蜻蜓点水地往李婠脸上扫过,隐见李婠脸上有泪痕,他手动了动,上前用拇指狠擦了擦李婠眼角,冷道:“还有脸哭?”李婠捏着陈昌衣摆,说道:“我没哭。”陈昌又问:“可晓得错了?” 听了这话,李婠松了松手,脸上神色也冷下来,回道:“我错在哪儿处?” 陈昌顿了顿,将李婠手拂开,转身道:“你是没错,只是没有心,从不当自己是陈家人罢了。”说罢走了。 这日起,陈昌便吩咐底下婆子小厮拦着李婠,不许人出院子去,也不叫人进府,让李婠“好生反省,作好本分事”。如此过了两三日。 这日,李婠正看账本,一人来报:”大奶奶来探望。“李婠不抬头地道:”请她回去罢。“ 因着陈昌有令,这院门青天白日地挂着锁,院里人一应都不许出去串门,大小丫鬟婆子都闲在院子里,夏菱几个与南乔两人坐在廊下绣针线。这里报信的小丫头出屋,夏菱将手里针戳在帕子上,问:“姑娘怎么说?” 那丫头道:“姑娘说,请大奶奶回去。”说完,瞧夏菱没别的吩咐,走了,不多时,门口隐隐传来哭声,夏菱皱眉道:“这奶奶也是,这当头哭什么,没得找我家姑娘晦气。” 春慧手上没活,正靠在柱子上养神,闭眼道:“小声些,让人听你编排主子,小心吃瓜落。”夏菱道:“怕什么,她自己立不起来,就算是哭倒了长城也没法。只指望生个儿能帮她,不想是个姑娘,就来和我家姑娘哭?都来了几次了?又没欠她。”春慧睁开眼,想了想,回道:“也是,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怕咬,府上数数,哪个主子与我们合得来。” 两人说着话,梅儿与冬青听了倒没甚么,也插嘴与春、夏二人一道说。一旁的善舒面上没异色地听着,心中不自在。她与南乔是陈家家生子,一辈子都要在府上讨活路,不敢编排主子,于是道:“见这天儿也正午了,厨房那边还没送午饭来,我去催催。” 南乔也道:“各位姐姐先坐,我去屋里瞧瞧茶水去。”说着两人走了。夏菱与春慧听了,相互望望止住嘴。 夏菱起身叫住善舒:“我与你一道去。前儿我家姑娘喜欢那道醋鱼,我还特意叫人去厨房说了记得留,昨儿就说没鱼了,我家姑娘没说什么,我也不好开口,偏偏这两日饭食都送得迟,我倒是要去问问,到底是哪个老妪婆在捣鬼敷衍?”说着,两人叫守门的婆子打开锁,一道去了厨房。 又过了个把时辰,眼见日头偏西了,夏菱与善舒还没回。春慧道:“怕是遇着事儿了。”说着起身去回李婠。也在这时,一人来报:“二太太来了。”李婠还不待反应,又有丫鬟来道:“老太太来了。” 第71章 却说二太太先行, 带了个贴身丫鬟往这处来,李婠听了信儿诧异,迎出屋,便见三五个粗实婆子拿绳子绑了两个小厮跟在后头。 李婠冷下脸问:“太太这是何意?”贺夫人冷笑一声, 径直走到里间坐下, 喝命道:“都出去!”立着的丫鬟婆子忙不迭地往外走。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