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是了, 怕这会儿老太太正在佛堂,也没空闲。老太太心善, 晓得姨娘有了身孕,不会怪罪。” 晏茹见了, 有些拿不定主意,笑着拉着她两手道:“我初来府上, 不懂规矩,不想起来迟了,还请两位姐姐提点我,明日到点叫我才好。” 两个丫头忙跪道地上:“姨娘,折煞我二人了。”晏茹见状也不好说什么。只在屋里打发时日。 又一日,晏茹早早醒了,令丫头打水来梳洗,又提了嘴得要去请安。两个丫头又劝,话里话外都不叫人劝人别出屋,晏茹儿心头隐隐觉得不对,正要质问,一媳妇带了个婆子来。茹姐儿忙迎出屋,让坐,亲自捧了茶水。 那媳妇连连道谢,道:“烦姨娘让人量量。”量了回。那媳妇道:“姨娘稍等等,过三日将衣服给送来。”说着,与那婆子告了退。 晏茹儿忙拉住人,道:“我正要去拜访老太太,不知老太太在哪处?”那媳妇似笑非笑地道:“老太太发话,免了姨娘晨昏定醒,姨娘安心养胎才是。”说罢走了。 晏茹儿无趣地在屋中转了转。待得烦闷了,问那丫头:“府上可有花园子?”那丫头劝道:“园子里头风大,二奶奶又养了头黑豹子,要吓着姨娘就不好了。” 晏茹儿一听,歇了心思,做了回针线睡下。如此过了五日,每每晏茹要出屋,都被丫头劝回来,如此她可算晓得了,不知是哪个将她关在了屋子里! 晏茹儿一时又惊又怕,心说:莫不是事情败露了?想要出屋见自己妈妈讨主意,硬往外走。那几个丫头见劝不住,又慌又急,又不敢拉扯,生怕肚子孩子出了意外。 正闹着,太太身边的彩云捧着个盒子走上前,笑道:“你们这是玩什么?”几个丫头忙七嘴八舌地道:“老太太、太太命姨娘好生在屋中养胎,姨娘非要出屋去,要磕着碰着我们可担待不起,正在劝呢。” 这话将晏茹气得半死,道:“分明将人关在屋里不让出门,抬人进门没半个喜字不说,回趟娘家也不成?莫不是卖给了你家?” 彩云心说:可不是卖给了我家。她拉了晏茹进屋,捧了茶给她道:“姨娘莫气。老太太、太太眼瞧着这孙子,望了不晓得多少年。你一来,可不得将你当金娃娃?老太太也是怕出了差错,才不叫你出门。今儿太太还叫我送了人参来。”说着将手中的盒子打开,可不正是一只老参。 晏茹缓了缓气,道:“老太太苦心我亦晓得。只是如今我初来府上,一个人也见不着的,孤零零的,二爷没在,心里也空落落的,想见见我妈妈,还请姑娘通传一声。” 彩云道:“如今好不容易进了府,又去搅合那泥潭作甚?叫老太太、太太听了也不美。你只管安心养胎才是,生了孩子便是府上大功臣。” 晏茹道:“在屋里与在牢房有甚分别?我心里也烦,如何能养好胎?姑娘可能求求太太,叫我去园子坐坐?” 彩云左右看看,见没人才小声道:“我与你实话说了,老太太、太太提防是这个。”她伸出两根手指比了比,接着道:“你若遇着了她,怕有十条命都不够。年前,老太太命几个小厮拦着她出府,那几个小厮被打得烂烂的,抬回了屋里,把老太太气了个半死。二爷宠着她,府上等闲没人敢惹。你若不凑巧遇着,即便有老太太、太太保你,也凶多吉少。” 晏茹被吓住,颤声问:“二奶奶竟是如此性子?”彩云见她安分了些,道:“你只管养胎儿,日后孩子生了下来,母凭子贵,要什么没有?”说罢,出了屋,一径往贺夫人院里走。 路过荷花塘边儿时,又见梅儿在做针线。彩云叫了她一声,梅儿回头看了看她,面上不应声。 彩云凑到她边上坐下,问:“这回又绣个什么?”梅儿道:“随手绣着玩,怎么又是你?”彩云眼一转,道:“刚太太命我去给姨娘送人参,才回转。” 梅儿听了,心里奇怪,问:“哪个姨娘?府里何时又有姨娘了?”彩云道:“不怪你晓不得,几天前,二爷包的一个妓子怀了孕找上门来,老太太、太太叫人收拾了三间屋子给人住着,等闲不叫她出来。”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