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记得很清楚,离开时,他怕鹿溪睡不安稳,将门完全关上了。 迈动长腿大步走过去,薄光年猛地推开房门。 房间内没有亮灯,最后一点微弱的天光悬在窗口,映出地毯上一大片整整齐齐的毛绒动物玩偶抱枕。 一个个整整齐齐,好像每一个都被人拿出来认真摸过。 心里有预感似的,薄光年感觉自己无形中被擂了一拳。 快步走到床头,果不其然,床上被子大敞,里头早已经空了,半点体温也没有。 太阳穴突突跳,千百种情绪和想法一瞬间冲击进脑子,薄光年扶着床头柜稍稍冷静了一下,指尖一顿,就摸到一枚金属圆环。 他浑身僵住。 鹿溪离开,带走身份证,带走护照,甚至带走了一只长颈鹿抱枕,却偏偏留下来一枚戒指。 她本来可以带走的。 她不想要他了。 卧室没开灯,七八月的天气,薄光年置身黑暗之中,一颗心向下坠,整个人如坠冰窟。 家里阿姨经过,有些意外:“先生你回来了?夫人怎么没跟你一起呀,我以为她是去找你的呢。” 黑暗中没有声音。 许久,屋内传出男人的嗓音,比平时哑一些,很低:“她出门了?什么时候走的?” 阿姨没有多想,如实道:“三四点吧?您出门没多久,她也出门了,我还问她是不是去给您送东西呢。” 薄光年沉默几秒:“行,我知道了。” 他指尖泛凉,将戒指拿起来,收进口袋。 另一只手按亮手机屏幕,调出通讯录,打电话给付司晨。 那头秒接:“稀罕人啊薄总?” 薄光年没搭理她插科打诨,直奔主题:“小鹿去你那儿了吗?” 付司晨茫然:“没有啊,她为什么来我这……等等,你们不会是吵架了吧?我的妈,这么大的雨,你跟小鹿吵架,还把她赶出家门?你是人吗?!” 薄光年:“……我没有。” 但也差得不太远了。 他无意解释:“那就没事了,谢谢你。” 说完挂了电话。 付司晨:“……” 薄光年一边往楼下走,一边打电话给苏怀:“帮我个忙。” 苏怀:“嗯?” 薄光年:“查一下今晚各个路口的监控录像,看看你嫂子去哪了。” 苏怀:“?” 他说着,在沙发上坐下来,长腿微屈,打开电脑放在茶几上,调出家门口的监控。 监控显示,鹿溪出门,是下午三点二十。 刚好就是他出门之后二十分钟。 薄光年不自觉地,深深皱起眉。 他看到她穿了条小白裙子,背包上唐老鸭的两只鸭掌缀在背后一晃一晃,走出去没几步好像就累了,停下来,在空无一人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然后,她低头,一言不发地,用手背擦了擦眼睛。 隔一会儿,又擦了擦。 她在长椅上坐了十多分钟才走,瓢泼大雨,不知道有没有被淋湿。 但就这么短短十分钟,他看到,她抬手擦了五六次眼睛。 她在哭。 一直在哭。 薄光年手指微顿,现在的感觉,比跟鹿溪吵架要难受多了。 他的心都碎了。 “苏怀。”看完最后一段录像,薄光年合上电脑,站起身。 他重新拿起放在玄关处的雨伞,打开门:“你把街道上的监控录像都找出来,我来一个个看。” 无论如何,无论付出多少代价。在席卷整座城市的暴雨,真正来临之前—— 他要找到鹿溪,带她回家。 作者有话说: 红包子!懂! 我好困,呜呜呜呜呜呜呜大哭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萧兮、苏语浓 20瓶;34920771 15瓶;王一点、南北直接喂糖、宝贝力丸丸 10瓶;方方 4瓶;岩憬、緗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