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根本不知发生了什么,江拯也根本不敢坐,一拍大腿,用求饶式的口吻道:“芙儿, 你听阿耶一句劝,咱们离开长安吧。你娘始终不肯听我的,我这几日好说歹说, 她一意孤行, 非要和师暄妍过不去, 那不就是和太子过不去么?我们位卑势弱, 胳膊哪里拧得过大腿,这不是送死么。” 江晚芙很不喜欢听到阿耶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 在她看来, 江拯就是个毫无担当、遇事只知逃避的懦夫。 否则, 江家也不可能到了他的手里便败落至此。 江晚芙哼了一声,口吻偏冷:“阿耶不必与我说这些, 我是誓死不会离开长安的。” 江拯心里打鼓,本来就害怕,夫人与女儿又一径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要留,他被逼无奈,有些不敢对夫人讲的事,只好对女儿说起来:“芙儿,实不瞒你,唉……” 他支支吾吾着,在江晚芙困惑地乜斜来时,江拯揪紧大腿肉,终是硬着头皮道:“去年,你阿娘以为师暄妍勾引于我,把她打了一顿,关进柴房,害她后来逃脱,在洛阳就投奔了太子。” 江晚芙疑惑:“怎么了吗?” 这些事,她早都知道,阿耶为何此时又拿出来说? 可江晚芙根本不知道。 江拯看着女儿迷茫且纯洁的眼神,心下惴惴,可憋了一肚子的话,却不吐不快:“其实……师暄妍没有勾引我,是我,我想强索了她。” 那个女孩子,只是在阁楼里叠着被子,浑然不知身后危险来临。 等反应过来时,江拯已经将她紧紧地从身后抱住,隔了衣衫就要狠狠轻薄她,只是他这浮囊臃肿的身子,早已是外强中干,居然被她一个小娘子挣脱,还被她所打伤。 “我气不过,又怕你阿娘知晓,便称她引诱为父……” 此中内情天知地知,师暄妍知,江拯知。 可江晚芙事先并不知,她的眼珠几乎要沿着眼眶滚落,掉在地上了,仓皇地把这震惊的心思一拾捡,江晚芙怒意难遏:“阿耶!” 她倒不是气不过江拯的无耻,竟然干出强索外甥女的勾当,她是气,江拯竟然对阿母有二心,背着母亲差点弄出丑闻,事后还为了掩盖而欺骗她。 阿娘含辛茹苦,一心为了江家,江拯好色荒唐,竟如此回报她。 江拯生怕女儿的调门高,把本来打发走了的人再都招回来,便忙不迭起身,试图捂住江晚芙的嘴:“女儿!你莫声张,仔细隔墙有耳,被别院听去了!” 见江晚芙双目虽盛有火焰,但似是冷静下来一些了,江拯则叹了一口气,哀哀地坐回凳上:“这事,师暄妍说给开国侯和夫人听,他们是多半不信的,毕竟我在信上已经给他们先入为主地讲了,还列出了若干人证。但是要让太子听了,他能不信?芙儿,再不走,为父就完了!我觊觎太子的女人,他就是为了颜面,不出动三司,可他要捏死你爹,还不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江晚芙气恼,难怪江拯自打知道师暄妍成了太子妃,就诚惶诚恐坐立不安,三番五次地劝说自己和阿娘回洛阳。 她居然有如此一个卑鄙无耻、懦弱无德的阿耶,连她也跟着蒙羞! 江晚芙蹙着柳叶双眉,强迫自己平复心神:“既然这样,我就替你安排一驾马车,把你送回洛阳就是了,我和阿娘留下。师暄妍做不做得成太子妃,还要看阿娘的。要是阿娘找出办法来了,你再回来,如若不成,我们母女两个就是死在长安,也好过眼睁睁看着那师暄妍那小贱人风光入主东宫。” “你们怎么就这么固执呢!”江拯气急,直跳上跳下地跺脚。 “是你拖我们的后腿,望你知悉!” 江晚芙也为他惹恼,好生生地,又为她与阿娘添了绊脚石,江晚芙恨不得他及早赶回洛阳。 父女二人争执间,韩氏回来了。 她回来时,满面红光,一团喜气,江拯心虚,主动地退后几步,把自己藏匿在了烛火照不见的阴翳里,防止女儿看到自己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