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臻从未入过宫,几乎与蒲侧妃毫不干联。 她们怎么也料想不到蒲侧妃缘何要无故刁难卫臻? 蒲玲儿身后,端阳郡主则微微抬着下巴,一脸兴致的欣赏着眼前的画面,仿佛在看戏般,不过,当她的目光越过蒲玲儿,缓缓落到对面那张脸上时,眼里淡淡的笑意却渐渐隐去了,如何都笑不出来。 女子与女子之间的关系是十分微妙的。 往往只需一眼,便能辨别,哪个是朋友,哪个是敌人,哪个是队友,哪个是威胁。 端阳向来高傲,不屑亲自刁难那些低贱之人,省得脏了自己的手,然而眼下,她只微微眯起了眼,头一回对蒲玲儿满怀期待了起来。 一行人各种心思,面上更是一个赛一个的精彩,唯有卫臻本人,要相对淡定得多。 她不想与人树敌,能低调则低调,甚至今儿个这一行都是不得不来的。 之前对于宁芃芃,她有意示弱,因为她知道她这般行径,能够省去不少不必要的麻烦,然而,她对蒲玲儿实在太过了解了,蒲玲儿是个无脑且毫无章法之人,她跟前世的卫臻十分相似,她凌强凌弱,比她弱的,她会毫无节制的去欺凌去侮辱,比她强的,她也丝毫无脑的往上凑,粘上了她,就跟粘上了块牛皮糖一样令人恶心。 唯一的法子,就是与她争斗,斗死她。 示弱,不但不会令其收手,只会令其变得更加变本加厉。 这样想着,卫臻反倒是一改之前的怯懦与躲闪,只迎头而上,抬着眼看向蒲玲儿,缓缓开口道:“敢问侧妃,民女所犯何事,因何要跪?” 卫臻淡淡的问着,神色极为平静。 或许,打从入京遇到蒲玲儿那一刻起,她便早已经预料到了会有今日这番局面。 卫臻的从容不迫叫众人高看了她一眼,尤其是卫绾,她只偏头,神色复杂的看着她,同时,她的淡定却也再次激怒了蒲玲儿,蒲玲儿微微抬着下巴,冷笑一声,道:“你站在这里,扰了本妃的兴致,碍了本妃的眼。” 蒲玲儿边说着,边抬起了自己的手指,细细摆弄着,边摆弄边漫不经心开口道:“这个理由如何?” 蒲玲儿话音一落,周围议论声渐渐四起。 有人瞠目结舌。 有人暗自为卫臻叫屈。 有人明晃晃的看起了戏。 卫臻却道:“这个理由民女……接受。” 话音一落,卫臻只缓缓撩起裙摆,却是忽而抬起了步子,走近了蒲玲儿,蒲玲儿不知她要作甚,下意识的后退了半步,却见卫臻绕过了她,一步一步朝着屏风外而去,眼看着她走到了屏风旁,就要走到大殿的红毯上,蒲玲儿呵斥一声:“你……你要作甚?” 卫臻停下脚步,只施施然转过身来,一脸实心的冲蒲玲儿道:“民女愚笨,惹怒了侧妃,既是要罚,索性罚个彻底,跪在侧妃跟前,众人会以为侧妃刻意欺凌民女,倒不是跪到大殿上,索性让民女丢尽了颜面,既是惩罚了民女,又不牵连到侧妃,岂不两全?” 卫臻说着,还像模像样的朝着蒲玲儿福了福身子,似乎在为她考虑。 蒲玲儿则却被卫臻这话讽刺得气得脸都青了。 她虽愚钝,却也知道今日是怎样的日子,她在太子府虽胡作非为惯了,可出了太子府在宫里却也不敢太过跋扈,只眼下,只觉得被卫臻架上了火架上似的,退了有失颜面,继续作弄那贱人,唯恐事情闹大。 身边的贴身侍女吟心在低声劝阻。 只蒲玲儿依然怒气冲天,在与卫臻对峙,丝毫听不进去。 卫臻与蒲玲儿对视了一阵,她计算着时辰,见蒲玲儿不发话,只缓缓转身,继续往殿堂上走,这时,身后传来蒲玲儿的尖锐声音,一字一句道:“吟心,将这位楼兰仙子拖过来,本妃改变主意了,本妃今儿个便赏她的脸,亲自来掌她的嘴!” 蒲玲儿一声令下,众人纷纷骇目,就连裕亲王妃都抬眼看了过去。 只觉得这位太子侧妃仿佛魔障了般。 吟心不敢阻拦,只得领命过去,匆匆冲卫臻说了一声“得罪了”,话音一落,她伸手拽住卫臻的胳膊,要将她“拖”过去,不想,竟一时拉拽不动。 卫臻双手交握,置于腰腹前,只挺直脊背,立在原地,岿然不动。 蒲玲儿气得二话不说,咬牙直接冲了过去,挥起巴掌便要朝卫臻脸上招呼过去,不想,这时,忽而听到一道轻快又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