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是贼,倒没什么,怕只怕鲁国公两地放火,借机生乱。 范离自传了那道信来,便音讯全无了。 皇帝自然不担心范离的忠诚,却也为这多年来出生入死的臣子感到担忧。 他此时不禁后悔,鲁国公当真造反,派兵去镇压就是了,何必顾忌什么兄弟情意,反而将范离折了进去?他顾念了兄弟情意,那鲁国公可顾念了没有? 然而这些话皇帝只在心里想一想,却不曾说给昭贵妃听,如今天大地大,在他心里也没昭贵妃肚子里的孩子重要。 昭贵妃看一看丈夫脸色,知道他话未说尽,然而她知道丈夫的性子,不想说的话再怎么追问也不会吐口,于是也不来问,只提起个新话头:@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等我生了孩儿,便没心思照顾顼儿了,干脆送他去文华殿读书,到时候我想叫姑母家的两个孩子进来伴读。” 皇帝一口应下:“这都是小事,到时候叫那两个孩子进来就是。另外,英老国公家的小孙子和保宁候的幼子都是好的,朕相好了,到时候也叫这两个孩子进来。” 寻常的皇子,哪用得着这许多伴读,昭贵妃心里有数,虽然受了丈夫多年宠爱,这时却仍然心中大动,想了一想,慢慢说出一句:“皇上,还求您少宠爱顼儿一些吧,臣妾怕他受不起。” 皇帝轻轻握一握昭贵妃的手:“咱们的孩子,福气大着呢,这些宠爱怎么会受不起?” 他说了这句,眼里忽然闪过一丝不悦,道:“是不是太后又和你说什么了?还是皇后?” 昭贵妃只是摇头,脸上还是平时那平和的模样,紫衣在边上原是个木偶泥胎,这时却突然跪倒在地:“皇上,娘娘她委屈啊!” “你给我好好地说,谁给昭贵妃委屈受了?” “是……是几位嫔主子,她们说娘娘如今不能服侍皇上,还成日地……那个……皇上,霸着皇上在华阳宫不放……还说娘娘如今风华已逝,后头总有新人要入宫……” 紫衣还算聪明,并没带上皇后和许淑妃等高位的妃嫔,皇帝起先不过是静静听着,待听见最后一句,忽地沉下脸来:“放肆!” 昭贵妃连忙扶着肚子跪下:“臣妾约束婢女无方,还请皇上降罪。” 皇帝放缓了神色,亲手搀了昭贵妃起来:“好了,朕又不是怪你,你急着请罪做什么?你消食也消好了,这便好好午睡,勿要动气伤了身子,可知道?” 昭贵妃艰难地起身,柔顺地应下,目送皇帝出去了。 待皇帝的仪仗走远,昭贵妃转头,轻声称赞紫衣:“方才你做得很好,话说得齐全,意思委婉却又透彻。” 话不必说尽,后头的详情,皇帝自然会去问进良,进良对皇帝最是忠心,必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昭贵妃自己,何必上赶着做坏人。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紫衣低头应了,好半晌后才问一声:“娘娘,皇上为什么前头没生气,后头却生了大气?” 昭贵妃面上不辨喜怒,轻声道:“妻妾争风,不过都是小处,宫墙内外勾连,这才是大忌。下头官员选了美人要献上来的事,还是姑太太偶尔说起闲话我才知道,皇后的娘家远在几百里外,她又从哪里知道这些事?你细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好了,扶我午睡去吧。” 紫衣见自家主子细细地解释给自己听,知道主子待自己毫无保留,愈发抱着个肝脑涂地的心:“是,奴婢明白了,娘娘那日在太后殿中硬生生受了皇后的气,便是为了在要紧时候发作。” 昭贵妃点点头:“皇上先已为范大人起了忧虑,心思便乱了,再听见皇后这发妻也不全向着他,自然要发怒。国丧三年,说快也快,到那时候新人必得进宫,咱们这一遭也算是先下手为强了。” 她说得这些,又嘱咐一句:“你去叫了碧水来服侍,这些日子你且先别在皇上面前露脸了,在下头歇着吧。” 紫衣服侍昭贵妃躺下,细心地替她理好纱被,放下纱帐,这才走了出去。 碧水正在殿后一株大树下守着给昭贵妃熬药膳的炉子,见紫衣来了,对她摆摆手:“今日你当值,便好生伺候娘娘,顺便沾一沾殿里的凉气,来这里做什么,我瞧着炉子呢,你还不放心。” 紫衣微微一笑:“我说话不小心,得罪了皇上,娘娘叫我这些日子先别在御前露脸了。” 碧水心里明镜似的,紫衣这丫头自来就替主子担着个心直口快的罪过,在人前的脸面,反而不如自己。 这时碧水也不戳破,只点点头:“既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