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她既不过分急迫也不过分冷淡,那份恰到好处的关心,就是自己这姑母看了,也觉得动容。 杨氏在宫里闲了便想着家里,想着想着,也会偶尔想一想自己与丈夫这些年的恩恩怨怨。 她知道这辈子是与这男人捆在一起了,从前瞧这男人负心薄情的的,现下与侄女比着一看,自己也并非毫无错处。 然而,杨氏改了性子,却不代表她愿意自揭短处,青萍到底是夫妇俩的一块伤疤,她也不会主动提起,这时听见,自然就绕过去了。 秦览早不宠爱青萍了,这时也没有替青萍叫屈的意思,出门叫了小丫头传徐姨娘进去服侍太太,自家往西边陪着孩子们用饭了。 这顿饭,倒是数年来一家子吃得最和气的一顿饭。 秦贞娘原已懒得管父母的闲事了,今日又操心起来,匆匆吃完晚饭便催着弟妹们离开。 她已是急的了,秦览比她还急,这时听见秦贞娘说个“饱”字,他先扔下筷子,去杨氏屋里了。 平哥儿和安哥儿还不曾吃饱,然而四姐今日特地许他们吃了酥油泡螺,便也乖顺许多,出门时平哥儿还与秦贞娘讨价还价:“四姐,我还没吃饱,能不能再叫点心的?” 秦贞娘收回心神瞪了弟弟一眼,想一想两个孩子确实不曾来得及吃饱,便许了一人一碗面,又去叮嘱茶花:“瞧着两个哥儿,一人只许吃一小碗,多了没有,若是积食了,一旬不准吃零嘴!” 小哥儿俩一边一个,抱得秦贞娘迈不开腿,都讨好地拍着胸脯作保证,便是这时,徐姨娘出来了,安哥儿顿一顿,唤一声“姨娘”,平哥儿抬起头,也脆生生唤了句“徐姨娘”。 安哥儿原是有些愣怔的,听见哥哥也叫人,顿时又笑了,与哥哥一起松开了四姐。 如今两个孩子渐渐长大,便瞧出生得全然不一样,杨氏也并没刻意把安哥儿养得不认生母,于是安哥儿也隐约知道了,自己是姨娘生的,和哥哥不是一个娘胎出来的。 安哥儿曾问过茶花,自己是姨娘生的,和哥哥到底有什么不一样,茶花却说,都是一样的,穿的衣裳,吃的饭食,念的书本,就连三哥给的小人书,也是一人一份的。 原先安哥儿将信将疑的,这时见了,却再不疑心了。 徐姨娘对着几位少主子微微蹲一蹲身,向着秦贞娘说话:“四姑娘,太太用完饭,已歇着了。”太太实是没用完饭的,然而主君都进去了,徐姨娘哪里会没眼色地赖着不走。 秦贞娘微微颔首,唤过紫晶吩咐:“在上房给徐姨娘摆个小桌,吃完饭再回去。”徐姨娘知道这是了不起的大恩德,连声谢过。 做少主子的没有候着姨娘用饭的道理,秦贞娘吩咐了这么一句,便领着弟妹们出去了。 秦芬想着自己多日不曾出门,只怕徐姨娘担心得很,于是走近徐姨娘说了句“我一切都好,姨娘不用担心”,又握一握徐姨娘的手,这才走出门去。 出得门来,两个小的牵着手蹦蹦跳跳走了,三个姐妹安安静静一路走着,走了片刻,秦珮忽地冒出一句:“太太这次进宫,可真是辛苦了,原来皇宫里那样累人呢。” 秦芬笑着摇摇头:“你这丫头,方才四姐说你话多,你怎么不往心里去?这样的话,哪能拿出来说?皇宫是这天底下最富丽堂皇的地方,应当是最舒心最好过的,怎么会累人?” 秦珮连忙伸手掩口:“是我说错了。” 秦贞娘见秦珮还肯受教,便多说一句:“皇宫里,累心不累人,其实到哪儿都一样,只看各人怎么过了。” 秦珮点点头,看着似懂非懂的,又走几步,道:“五姐,天还是这么热,你那里的甘草桃肉和盐渍青梅好吃,我想讨一些去。” 这种小事秦芬自然应下,携着秦珮进了自己屋子,吩咐桃香:“除开六姑娘说的这两样,其他的也拣爽口的装一些。” 秦珮笑嘻嘻地拉着秦芬的手摇一摇:“五姐,你真好。”说着便对绫儿努嘴:“还不快去帮着桃香,当真要人家包好了送在你手里不成?” 等着桃香包蜜饯,姐妹两个便对坐着说些家常,蒲草周到,早端上茶水和点心来,见姑娘们有私房话,又知趣地退了下去。 秦珮啜了一口花茶便放下,垂首半天,忽地说个不相干的人:“我今日在上房看见青姨娘了。” 秦芬也瞧见青萍了,这时不以为怪,点头附和一句:“她如今出门少,只逢年过节去给太太请个安。” 秦珮将衣带绕在手指上又解下,好似下了大决心一样,轻声道:“五姐,你说我出门那日,能不能叫商姨娘也出来看一看的?” 秦芬正喝茶呢,听见这一句,呛得咳嗽起来。 秦珮赶紧上来替她拍背,飞快地道:“我不是说叫她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