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算得上是峰回路转,到此也算是皆大欢喜,皇帝一挥手,命下头放焰火,进良赶紧出去吩咐一声。 不多时外头就响起“嗖”一声,平哥儿和安哥儿立刻跳了起来:“我们要去看焰火!” 秦芬和秦贞娘戴得金步摇和长耳坠子,不能跑跑跳跳,只能急得对两个孩子连声喊“慢些”,杨氏抓了这个抓那个,只是忙不过来,忽地见秦恒走了过来,一手扯住一个弟弟,对着杨氏微笑:“母亲,我带两个弟弟出去,请母亲和四姐自在赏景。” 杨氏立刻松一口气:“好好,你领着他们两个,母亲再放心也没有的了。”她说罢,还罕见地对秦恒亲昵起来:“你比你父亲顶用,瞧你父亲,早忙得忘记这里了。” 秦恒今日上殿来讨皇帝的好,是瞒着家人的,他还当父母姐妹要见怪,心里已准备好了要受一通训斥的,谁知嫡母竟然待他很慈和,他心里一松,对嫡母又打心眼里佩服几分。 母子两个并非亲生,能这样客客气气,已是很好了。 秦贞娘对着秦恒还有些别扭,这时不曾说话,只对他微微颔首,秦芬既替秦恒高兴,又能体会秦贞娘心里的疙瘩,这时不好太热情,只依足礼数,轻轻福一福:“三哥。” 秦恒应了一声,尚未来得及说什么,便见范离笑呵呵地站到秦芬身后:“走,咱们也去看焰火。” 秦芬谢他解围,感激地看他一眼,范离得了这一眼,心里更暖和些,又说一句:“秦世兄,只怕姜世兄一会也要来请秦四姑娘去看焰火了,你放心带着两位小公子出去吧。” 这话竟是连秦贞娘也一并解围了,且又说得圆滑漂亮,一点也没伤到秦恒的面子。 秦贞娘这时也无暇去管秦恒了,对着秦芬笑个不住,轻轻把她往范离身边一推:“我家五妹,便交由范大人操心了。” 范离先还一副稳重样子替姐妹俩解围的,这时见秦贞娘开起自己玩笑,不由得挠挠头,嘿嘿傻笑一声,逗得秦贞娘也笑出声来。 秦芬心里甜滋滋的,她到底不是土生土长的本朝人,做不出时下流行的含羞带臊之态,只是微微而笑,往范离面前靠近一步,略抬起头看进范离深黑的眸子里:“我们去看焰火。” 这一眼看来,范离的心里,也好似炸响了无数的焰火。 周遭人声鼎沸,他只充耳不闻,秦芬轻柔的声音盖过了一切嘈杂,只穿进他的心里。 他从前是孤家寡人,从今天起,不再是了。 他虽有个母亲,然而却秉性柔弱,十来年前就已是靠着儿子的荫蔽过活,除开慈祥和关心,是什么忙也帮不上。 这小丫头却不一样,她为着她四姐的事,能在绝境中寻一条路,找到自己面前来,既有情义又有聪明勇气,绝不是寻常柔弱女子可比。 旁的女子,对着男子总是羞答答的、柔柔弱弱的,自家这小丫头,虽然也起过羞意,却总是大胆地对自己笑一笑,范离相信,有这样的人站在自己身边,他的日子绝不会再那般冷寂难熬。 秦芬站在廊下,抬头看着天上的焰火,心里也是思绪万千。 来到此地数年,一直在秦家那四方的小院里,谨小慎微、步步为营,虽然有徐姨娘的关爱,也有杨氏的看重、秦贞娘的友情,然而生活却静得像一潭水,毫无波澜。 如今她与范离站在一起,便出了那四方小院,有了更广阔的天地。 虽然范离不曾说,但是秦芬知道,范离绝不会把这俗世的枷锁套在她身上。 隔得许久,范离轻声说一句:“等会散场了,我去送送你。” 秦芬不曾转头,轻轻应了:“好。” 这一晚的宴会,秦家终究是得了好处。 秦览早就酩酊大醉,直醉得骑不上马了,秦恒又回家来,偏生杨氏今日图省事,统共只一辆马车,便是一家子不用避讳,也挤不下那么多人去。 秦恒想叫母亲和姐妹先回家,杨氏又怕秦览醉得厉害明日上不得衙门,一家人正推来推去,忽地听见一声招呼:“世伯醉了,要不要坐我家的马车回去?” 一家子回头,看见一个陌生的年轻人站着,他见秦家无人说话,便自报家门:“我父亲是姜仪。” 姜阁老的马车,秦家哪敢随便坐,秦览醉得不省人事,便由秦恒出面婉拒:“姜阁老是国之栋梁,我们怎好随意占用他老人家的马车。” 谁知姜公子却很是客气:“今晚父亲要在内阁当值,回去的马车是空着的,秦大人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