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千万别破费,奴婢这就去厨房!” 秦芬微笑着点点头,算是受了喜儿这句恭维,喜儿见了,这才大大松了口气。 南音知道范家人不好相与的,也知道那位范夫人多年来过得不易,因此不欲少奶奶在婆婆面前为难,仍旧取了一串大钱,揣进怀里跟着喜儿出去了。 喜儿见状,狠命与南音推让:“都说了不能破费的了,妹妹千万别多礼!” 待两人出去,桃香与秦芬齐齐叹口气。 秦芬叹气,是因为范家群魔乱舞,听见桃香也跟着叹气,她不由得好笑,回头问一句缘故。 桃香把个眉头皱得跟烧麦褶子似的:“姑娘,范夫人过得这样艰难,会不会要你拿嫁妆银子贴补啊?” 有其主必有其仆,喜儿是那副模样,范夫人又怎么会是个爱算计的。 秦芬才想安慰桃香两句,忽地起些顽皮,与桃香开起玩笑:“那……到时候我拿些银子孝敬范夫人,咱们自己便过得紧巴些,你的月例,少不得只好减去些了。” 桃香竟真的歪着头想了想,用力咬一咬嘴唇:“好,我和姑娘同甘共苦!” 第197章 喜儿跟着范夫人也有好几年了, 向来只知道忍让、守礼,谨记身为女子不可过分招摇,似今日这般拿了大钱去厨房叫东西吃,还是头一次。 虽然南音瞧着才及笄不久, 可是性子却是又稳又静, 到了厨房,一眼就认出了管事的妈妈, 上前去细声细气打个招呼, 然后拎了一小串钱出来说话: “我是今儿进门的七少奶奶身边的丫鬟, 叫南音,我们七少奶奶劳累大半天, 肚子饿了,劳烦妈妈给我拿一锅鸡汤、一把挂面还有小油菜, 再给我个碳炉子,我自家煮好了,给七少奶奶端去。” 这一大长串的话, 虽然声气不高, 却说得条理清楚,也并没因为性子文雅就扭扭捏捏, 喜儿自己也当了好几年的大丫鬟了,这时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大家派头。 南音态度不卑不亢, 又是拿钱说话,所要的东西也并不费事,领头的婆子一个不字也说不出, 挠了挠头, 挥手就叫人给了东西。 瞧着南音有些气度,那领头的婆子仿佛不自在起来, 对着南音,竟讪讪地一笑: “姑娘办差也辛苦了,这里有点心,是摆盘留下的添头,还没动过的,姑娘请尝尝。” 喜儿已见识了南音骄矜的派头,这时还当南音要摇头拒了,谁知她竟真拈起一块点心,弯起眼角笑一笑:“多谢妈妈,不知妈妈贵姓是什么?” 那婆子显然也没料到南音是个外冷内热的性子,这时被南音一捧,顿时笑得开花:“哎哟,姑娘可也太多礼啦!我姓魏,哪有什么贵不贵的?” 三两句话一说,那魏婆子已把身家来历倒了个底掉,还顺便使唤人把鸡汤面都给煮好了,另又端了一碟子酱菜,笑嘻嘻地道:“这酱菜是扬州六必居的,是才从坛子里拣出来的,不值个什么,算我请少奶奶的。” 这婆子不过是个下人,哪来的本钱和资格请主子吃饭,不过是仗着有些权柄,挥霍主家的银钱,卖弄自己的面子罢了。 不过,这样人也自有她的好处,倘若是个心机深沉的,自家少奶奶又怎么施展身手。 心里想得再多,南音面上不露分毫,笑嘻嘻地拎了食盒,又跟着喜儿回了新房。 喜儿还没与秦芬说几句话,已对这位又平易近人又厉害的少奶奶心服口服,再到秦芬跟前,说话也不自觉地学了两分南音的模样,又文静又干脆:“回禀少奶奶,南音妹妹和我已经把鸡汤面领来了,少奶奶请用。” 秦芬在家时是最会保养身子的,跟着秦贞娘又常鼓捣吃喝,何曾饿成这样了,这时见了那碗平平常常的鸡汤面,几乎两眼放光,立刻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南音借机端上酱菜,又把魏婆子的话原原本本传给了秦芬。 主仆三个有默契,听了魏婆子又招摇又失礼的话,三人互相对一眼,都在心里有了计较。 秦芬这便知道了,范家这些所谓的主子们,心思全用在争抢利益上了,府里的家事,管得是一点头绪也没有,比秦家可差远了。 吃了鸡汤面,日头已过了正午,依着秦家的规矩,是该歇午晌的时候了。 然而秦芬今日成亲,总不能新郎官没进屋,新娘子就脱了喜服大喇喇躺着睡觉,这可也太不体面了。 就算秦芬脸皮厚敢做这事,晚上且还有一顿家宴等着她和范离,穿脱衣裳再梳妆可不知多烦,不睡为好。 秦芬伸手掩去一个呵欠,伸手招招桃香:“泡一杯酽酽的茶来,还有铁牛,这两天忙得没顾得上它,这会左右无事,抱来逗一逗。” 桃香往外走了几步,又回头唤喜儿:“姐姐请给我指路,我还不识得范家的茶房在哪里,还有下房不知在何处,那铁牛是小丫头看着,我得去抱来。” 喜儿暗自叹自己没有眼力劲,紧赶两步,上前与桃香搭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