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莫非是转到墙角那?边去了?连忙拍马追过去时?,墙后?面空空荡荡,一个人影子也没有。 裴衡:“……” 这是跑了? 由不得扶额叹息,是几时?自家那?个少年老成的三弟会?变成这副模样?先是每夜里偷偷溜门,如今竟敢公然伙着崔白,在他眼皮子底下跑了! 身后?的仆从此时?也都发现了,抬着礼物跟上来,问道?:“大郎君,还去吗?” 裴衡沉着脸道?:“去!” 崔家这边早就打过招呼了,便是裴寂跑了,他也得上门把礼物送到,还得赔礼道?歉,小心描补,再没想到竟有一天?会?被自家这个三弟坑成这样,以?后?这种?事,阿耶可千万别让他来办了! 裴寂与崔白一前一后?,纵马跑出坊门,走到岔路口时?,崔白一勒马,转头向裴寂道?:“行了,你走吧,我也该回去领罚了!” 裴寂向他一叉手,道?:“此番多谢了!” “不必客气,”崔白笑着摆摆手,“我也不是为你,我是为我妹妹,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往火坑里跳吧!” 所以?他现在,又成火坑了吗?裴寂笑了下,道?:“不管怎么,我领你的情。” “无为,”崔白看着他,神色认真起来,“躲过了我家,也还有别家,你就准备一直这么拖着吗?” 裴寂目光沉沉,许久才道?:“我自有主张。” “不是我,先前你要是不曾起了歪念头,就算门户不相当些?,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可是如今,”崔白摇摇头,“我看你只怕是要,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裴寂一时?无语。沈家门楣虽然不高?,但若是他执意?要娶,家中也未必不肯答应,如今先有了这一段,反而?棘手。 但,若不是及早下手,谁知她此时?,又归了何人?到底,他没什?么可后?悔的。 崔白见他神色莫测,转过身挥了挥手:“我走了!” 裴寂目送着他消失在坊门内,跟着加上一鞭,飞快地向亲仁坊跑去。 骏马四蹄翻飞,距离一点点被拉近,熟悉的门户院墙出现在眼前,裴寂一颗心无声地雀跃起来,连忙奔到近前叫门时?,迎出来的却只是阍人,裴寂不由的问道?:“郭锻和魏蟠呢?” “娘子要去杨夫人家里,郭锻和魏蟠护送着去了。”阍人道?。 裴寂急匆匆的步子不觉便慢了下来,原来,她不在家。 顿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慢慢走进?内宅时?,书房窗明几净,一摞白麻纸放在案上,是他那?天?夜里为她钩的字帖,如今都已经填了墨,是她的字迹。 裴寂拿起来看着,笑意?不觉浮现在眸中。 他亲手勾描,她亲手填墨,两个人共同完成一件事,这样,很好。 走进?寝间时?,被褥叠放得整整齐齐,枕上残留着淡淡的梨花香气,就好像她不曾走远一样。 裴寂在床边坐下,看见枕上留着她一丝长发,随手拈起来,忍不住又嗅了嗅枕上的香气,待起身时?,这才取出一直放在怀里的锦囊,把这根头发同她此前送给他的那?束放在了一起。 独自坐了一会?儿,想着她应该快回来了,但她却一直没有回来,时?间过得格外慢,裴寂站起身来,在房中来回踱步,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 去寻她,还是在这里等她? 去寻她的话,会?不会?显得太过急切,把她看得太紧了?她会?不会?不高?兴?可不去寻她,他又很想立刻见到她。 “三郎君,”新荷在帘外道?,“公主府来人送请帖。” 送请帖?裴寂停住步子,应长乐又要做什?么? 来到外院时?,公主府的管事已经等了多时?,看见他时?连忙迎上来,奉上红笺的请帖:“裴县丞,公主请沈娘子明日到府中话。” “请上覆公主,明日臣不得空闲,改日再去拜会?。”裴寂道?。 那?管事微微一笑,补了一句:“裴县丞误会?了,公主只请沈娘子,没有请裴县丞。” 裴寂眉心微动,这是要做什?么? 光福坊,曹如一别院。 沈青葙看着眼前清瘦严肃的中年男人,福身下拜:“儿拜见曹供奉。” 御前供奉曹如一,琵琶曹家这一辈中最为佼佼者,十几岁的年纪便做到御前供奉,直到如今也不曾被谁比下去,始终是天?授朝琵琶第一人。 琵琶曹家的技艺从来不肯外传,是以?沈青葙先前请杨剑琼为她寻一个师父时?,原本?是不指望能请到曹家人,尤其是曹如一的,如今她惊喜之中还有几分紧张,不敢抬头直视,只从眼皮底下看着能看见的范围,当先映入眼帘的,便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