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又因着美色成了散财童子,可终究没令我失望,他还是从前那个重规矩重尊卑的冯元,未贵贱不分,未色令智昏。也因此,我才敢这般做,便是他知晓了,也不可能为了个已然废了身子的外室休我这正房太太!故而,那绿莺要怪,也只能怪她遇到的是咱家老爷,她这辈子注定要成为个没籽儿的空心葫芦!” 绿莺不知自个儿会不会真成个没籽儿的葫芦,不过此时她的心真的好疼,不仅心突突地疼,小腹也坠着疼,眼前一片模糊。 春巧扶着她歪在床头,几人急地直转圈:“姑娘你再忍忍,已让人去请玄妙小师傅了。” 绿莺使劲儿掐了自个儿一把,睁大眼,可算瞅清了面前之人:“春巧啊,你带人去后院小池塘里摘几枝莲花,取了荷蒂煮水,快!” 春巧一头雾水地直点头,转身奔出了房。 秋云气得直哭,埋怨她道:“姑娘为何要吃那肉,那坏嬷嬷都说了那是绝嗣的,咱们几个拖延一番,让人去寻老爷多好?” 绿莺无力摇头:“来不及了,你们瞧那几个膀大腰圆的婆子,我若不乖乖吃,她们便会强喂,到时进了嘴的毒肉只会更多。再说那冯太太这般做,谁知是不是老爷的默许?何必去自取其辱呢?” 她话声铿锵,郎心似铁,她便也学着硬了心肠,既无望,又何必存着期许。 “你们放心,我心内有数,做那无儿无女的绝户,活着还有甚么趣儿?我自是不乐意。我与他不是一路人,终归走不到最后,将来分道扬镳,我自有我的日子要过,哪会为了他毁了我自个儿的一辈子?当时我故意未拿筷子,直接上手,便是用手掩着,看似抓了一大把,其实扯的不过是一小块不带皮的肉,毒性想必不大。这肉浇的应是红花汁,红花与荷蒂相克,喝下可解毒性。” 宅子里乱做一团,几个丫鬟一身淤泥,捧着荷蒂水喂给绿莺,须臾,她眼内清明,小腹的痛也止了些。 众人皆是一喜,姑娘可算缓过来了,只待玄妙来替她诊诊脉,确定她身子还稳妥便好了。 绿莺稳了稳身子,静下心来忖度一番后,朝身旁几个丫鬟正色道:“想必我的身子已没了大碍,但你们谨记,此事切不可说与老爷听,我未绝身子,还有冯太太送猪头肉一事,皆不可告知老爷!” 春巧率先不服:“为何?奴婢晓得姑娘良善,可此时岂不是用错了地方,那冯太太浑身淬满了毒汁子,姑娘何必以德报怨呢?奴婢是定要好好告那冯太太一状的,不管老爷对这事有没有默许,奴婢一概当作不知,势必要好好替姑娘伸伸冤!” “我不是以德报怨,我也没有那般的高尚情操,你既然明知她的为人,便应该晓得这孩子不能有。若有了,老爷大发慈悲接我进府,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我能好过?我若没进府,那孩子被接过去,能被她善待?” 见几个丫鬟有些了然,绿莺又道:“因此,本就不想怀,正好趁着此事,顺势而为,让他以为我坏了身子,也免得他将来督促我子嗣一事。” 以色侍人,焉能长久,冯元对她无甚真情,加之又没有子嗣牵绊,对她慢慢淡了心思,撂开手的日子不算远。那时是将她发嫁还是冷置在这空宅,船到桥头自然直,到时再应对罢,眼前最重要的是避子,她已然这般苦了,可不想再生个孩儿出来给人蹉跎,生生遭着罪。 如此,主仆几个便说定,又招来了方才帮着揪荷花的下人,一统了口径,一概不对冯元说起今儿发生的任何事。 两柱香的功夫,玄妙快步赶了来,替绿莺抓了脉。 望着满脸期待直勾勾等着她的绿莺,还有兴高采烈的众人,她叹了口气,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脉如走珠,乃是滑脉,怀有珠胎,已近整月。” 甚么?她怀孕了?!绿莺瞠目,脸也变得灰白。 为何?老天爷怎么能如此耍弄她?她刚下定决心,将来的路已看到些光亮,为何又忽然毫不留情地将她的心火掐灭,有了这个孩子,她又该何去何从? 这孩子来得不是时候!绿莺忍不住摸上小腹,那里仍有些丝丝拉拉地痛,不知为何,大约是母子连心,她只埋怨了一眨眼的功夫,眼里便生出了些欣喜。如此扁平,里头真的藏了块肉?她精血凝结成的最重要的宝贝? 她嘴角还未来得及扯开,却忽地瞧见玄妙怜悯地摇摇头,沉声道:“可惜脉象微弱,这胎儿......怕是不妥了......” 作者有话说: 啦啦啦二更奉上 三更还是防盗章,大家5点之后订就行,给大家添麻烦啦,么么扎 第46章 府里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