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攻无法奏效,想由正面突破宋军坚固的水上阵营,也不容易。你们还有什么办法?”张弘范坐在帅案后,环视众将,面无表情地问道。 张弘正与张珪在张弘范目光射来的时候,惭愧地低下了头。 元军在第一回合的攻击中,至少失去了五十艘的舰船,一千余的士兵。而宋军的坚固水上堡垒却依然坚不可摧,巍然屹立。 沉默了半晌,张珪抬头说道:“元帅,我军虽有小挫,但无损大局,待李副都元帅从广州率兵而来,南北夹击,必能击破宋军。 “恩,”张弘范点了点头“宋军的水寨虽然坚固,但并不是就没有弱点,只是我们还没找到而已。这样的阵势令宋军获得了今日的胜利,依我对张世杰的了解,他是不会轻易改变的。我们有的是时间来探知这个阵势的弱点,换句话说,我们经历一两次小败,没有什么,而宋军现在却是一仗也败不起。” “元帅说得对,宋军居于死地,定然人人自危,但有小挫,必军心离散,四散奔逃。”自信满满出战,却失败而回的张弘正也慢慢调整了心情,开口说道。 “众将,回去调度所部,严密封锁出海口,不得有误。等李副元帅来援,再一举灭宋。”张弘范大声下令道。 “喏”众将齐声答道。 “珪儿,你去文丞相那里,让他写信招降宋军。”待众将离去,张弘范对张珪说道。 “这个?”张珪面带难色“恐怕文丞相不肯?” “你且去,看他如何说。”张弘范摆着手说道。 张珪无奈,来到了关押文天祥的船舱,尽可能以郑重之口吻,转达了张弘范的意思。文天祥说道:“我不能扞父母,乃教人叛父母,如何使得?我乃败军之将,对于仍然持续战斗之同伴,并无半句劝告之言。” 张珪执意地劝说文天祥写信,不肯离去。 文天祥无奈之下,将以前过零丁洋时所写的诗抄录了一遍,交给张珪,然后任凭张珪如何劝说,始终保持沉默。 辛苦遭逢起一经,干戈寥落四周星。 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浮沉雨打萍。 惶恐滩头说惶恐,零丁洋里叹零丁。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张弘范慢慢念着张珪带回来的诗,笑了“好人好诗,算了,咱们便不要强逼他了。” 夜幕降临了,海上一片寂静,只有海风掠过发出的声音。 “大人,我隐约听到有船桨的击水声。”由于白天战斗失利,正在船舱中独自思考的张弘正被士兵的报告声打断。 “哦,我马上就来。”张弘正整了整了衣甲,难道宋军趁着白天的胜利要在夜间进行偷袭吗? 等张弘正来到甲板上,天黑得已经看不清是什么船朝这边划过来,侧耳细听,远处确实有橹架摇动时发出的嘎吱声和桨叶拍打水面的声音,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响。 “大人,听声音,好象只有一艘船。”一个元军低级将领向张弘正说道。 “恩,喊话,问问是什么人?”张弘正点了点头。 “什么人?再往前来便开弓放箭了。”元军水兵大声喊道。 “不要射,不要射,我们是来投降的。”声音从漆黑的海面上传来,划浆声和嘎吱声停顿了下来。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