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足欣赏了一会儿那夜尽天明的美景,老白扬起食指在头盔的侧边点了点,用清晰而肯定的声音开口道。 “呼叫指挥部,这里是老白……” “提尔已经死了,是我亲手干掉的。” “战争,结束了。” …… 随着鲍德温的投降和“世界之塔”的陷落,最后一支还在为南方军团战斗的部队也举起了双手,向联盟的部队投降。 而与此同时,联盟的旗帜也飘荡在了亚文特城的最高处——“世界之塔”的楼顶。 胜负已经见分晓,而且来的比所有人预期之中的都要快。 阴郁的天空泛起了浮白。 拂晓的第一缕阳光刺破了黑暗,撒向了浓烟密布的混凝土残骸。 提尔死了。 奥古斯也死了。 包括提尔的心腹以及那些推动战争的五星以上的万夫长们。 他们有的被发现自杀在家中,有的则是死在了地堡,亦或者银趴上。 显然并不是所有威兰特人都将荣耀视作生命,至少提尔身旁的那些虫豸们脑子里就没有这些概念,只有输赢。 而同样的,也不是所有人都有面对失败的勇气。 与其接受胜利者的羞辱,倒不如一死了之。相比之下,后者反而是个更容易接受的选择。 不过这其中也有例外。 比如狄更斯的上级,南方军团最高总务部的部长杰弗里。 这家伙是四星万夫长,和奥古斯军衔相同,级别只差后者半级,主管整个南方军团的后勤供应与军事工业生产。 他本来也准备自杀,甚至放了氰化物的胶囊都已经含在了嘴里,但最终因为怕死没有咬下去,被外面冲进来的士兵给按在桌子上,将胶囊从他嘴巴里抠了出来。 那个两百多斤的家伙就像一头被拖进屠宰场的肥猪,得足足三个人才能按得住他。 整个亚文特城都是瘦子,甚至就连提尔和奥古斯也是,唯独他一个人吃的满脑肥肠。 脸色胀红的他还不死心,试图挣脱按住自己的手,但显然只是徒劳。 负责抓捕行动的是威兰特人远征军第一师,紧随着突入房间的士兵身后,库鲁安营长走到了杰弗里的办公桌前,将印在传单上的通缉令扔到了他的面前。 “杰弗里先生,你被逮捕了。” 杰弗里费尽全身的力气抬起头,瞪着站在面前的男人,脸上的表情错愕了几秒。 喘着粗气,他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 “……你是威兰特人。” 库鲁安也不掩饰,干脆地说道。 “原第34万人队百夫长,托您的福,退役后我有幸去了永夜港的海关。” 杰弗里死死的盯着他,气喘吁吁地从肥硕的喉咙里挤出来一句话。 “那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们……南方军团……有对不起你的地方吗?” 库鲁安盯着他的眼睛笑了笑。 “你听说过蛇油吗?” 杰弗里愣住了几秒,脸上带着几分茫然。 “……那是什么?” “一种能让人沉浸在美梦里的东西,一些人掉进去就走不出来了,就像溺死在蜜罐里的蚂蚁。而我,曾经就是这样的人,甚至一度成为你们的帮凶。” “我们被你们的野心欺骗,利用,打着尤里乌斯元帅的旗号去做让元帅为你们感到羞愧的事情,以尤里乌斯元帅的名义去奴役你们的同胞……你们全都是这帮玩意儿,所以你们会输。” 库鲁安双手撑在办公桌上,死死地瞪着杰弗里的眼睛,直到后者的眸子里浮现恐惧的色彩。 只有心里有鬼的人,才会怕鬼敲门……而杰弗里毫无疑问就是这样的人。 他或许没有直接参与到任何一场屠杀,任何一瓶蛇油的贩卖,但他身上的每一块肥肉都来自于那鲜血淋漓的迫害。 他是最高明的犯罪者,也是最恶毒的犯罪者……他所贩卖的毒药是比蛇油更肮脏的邪恶。 看着脸色苍白的杰弗里部长,库鲁安收回了撑在办公桌上的手,冲着按住这头肥猪的三个士兵点了下头。 “把他带下去。” 三名士兵恭敬领命,押着杰弗里便往办公室外走,而后者这次也没再反抗,浑身瘫软的任由那三个威兰特人小伙子按着。 只有在他与库鲁安擦肩而过的时候,库鲁安顿了顿,用稀松平常的口味接着说道。 “关于蛇油的事情,或许你应该找婆罗行省战区总务部的狄更斯部长打听一下。” “我想……你们应该用不了多久就能见面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