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薰按着安颖给她的通讯地址,找到了谢榆的心理咨询中心。宛薰没来过这种地方,不过引导的姐姐很亲切友善,帮她到前台确认了预约,领她到谢榆的诊室。 室内装潢色调柔和,书柜和沙盘等都在离谢榆办公桌不远的地方。宛薰坐下后,看着对面穿着干练,知性优雅的谢榆,礼貌地打了声招呼。 她眉眼带着笑,亲和力很强,说话的语气语调也让人舒适,“你好,我叫谢榆。” “你好,我叫宛薰。” 没想到接下来一个多小时的谈话,让宛薰觉得这么窒息,犹如在迷雾中彷徨、徘徊许久许久,倏地一阵风,冷冰冰地吹开,旋即再次扑朔。 一些藏在她背后的东西,如今经由镜子浮现出可怖的样子,而瑟缩在内心最柔软的情感正颤栗着摇她的双臂,在动荡里乞求她的垂怜。 其实宛薰不该来的,可是她发誓她真的很想好好爱他。 而别人摆出的真相总是差些冲击力,总归要疼到自己身上才看清那些伪装成良善的到底是什么。回忆起这几年,好像确有许多人给了她或明或暗的提醒,只不过他们的声音在强烈的爱恋下显得微乎其微。 即便现在,她意识的深层中依然要维护他,相信他,选择他。让她困顿的只是她并不理解为什么傅朝要这样做,而且她感到一股挫败感,自己给予傅朝无条件的爱和包容好像变成了纵容和溺爱。 谢榆所说的话,宛薰知道,无疑是很有道理、很专业的,在这次谈话里她的疏导、分析做得都很好。宛薰也觉得自己应该好好思考这些话的意义,可是心里就是有一种不想去探个究竟的排斥感。 应该这样吗? 她应该怎么做…… 从谢榆那里出来,宛薰接到傅朝的电话,他问她怎么和程佳意去书店去了那么久。 “啊,我们还聊了会天。”她很少和他撒谎的,不过也不是难事。 傅朝听了沉默了一会,让她快点回家,她答好。 他挂掉电话,在深色轿跑的后座望着马路对面在等信号灯的女朋友,脸色黑的可怕。 程佳意是他的眼线,他又有她的定位,她自以为能瞒天过海,可不知道每一步都在他眼皮底下。 宛薰跟他撒谎。 而且,还见不该见的人。 谢榆是安颖的人,安颖让宛薰来找谢榆,傅朝都不用想就知道安颖给宛薰说了些什么,肯定是那天沉延钧把宛薰叫过去,安颖找机会挑拨离间。 妈的,臭婊子,敢让宛薰离开他,真他妈的活腻了,早知道当初就把她肚子里那个杂种连她一起弄死。 男人杀意翻腾的眸中阴毒若蛇蝎,眼看他豢养的小雀正被人一点点引诱飞离他的掌心,脑海中只想把那些人都除干净。 “开车。”他冷声吩咐。 宛薰回到家,傅朝已经回来了,饭是佣人做的,有时候两个人都不想做饭也不想出去吃,就叫佣人从安排他们住的小区打车过来做。 也和平常一样,没什么区别,只是快吃完时,宛薰接到了个电话,一看竟然是冯丽打来的。 啊,这个名字已经好久没有出现在她的生活里了,甚至她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她的继母。 她接起来却没有像以前那样开免提,傅朝放下筷子,看向她。 “什么事。”宛薰先开口。 电话那头传来她认识的声音和陌生的语气,“喂,宛、宛薰,我是你冯姨,那个,你最近怎么样?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