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明白了一眼:“脑核本就不大,还日日想着吃。没忘记自己姓什么吧?” “我怎么可能——”青雀把后半句咽回去,“跟你说话了吗?” 高明转过头看斑驳的树叶:“晨风,不想去蜀郡,我有个法子。” 李恪回头示意他说说看。 高明:“祖父年迈,这几年愈发希望儿孙都在身边。你到他跟前哭一场,及冠前可以一直留在长安。蜀郡富饶,可哪有长安繁华。还不用同——”往四周看一下,确定可以直接说他才说:“不用同你母妃分开。” “我都多大了。”李恪摇头,不哭,坚决不哭。 高明嗤笑一声:“死要面子活受罪。婶婶教我的。” 李恪下意识看喜儿。喜儿:“好像跟高明说过没有什么事是哭一场解决不了的。” “没用呢?”李恪问。 高明:“那就哭一天。” 李恪像是不认识他似的,不禁盯着他打量。 高明坐起来:“你不信我也不信婶,叔的话你总该相信吧。” 二郎:“当年那事,你父亲见着你祖父二话不说直接哭,哭得你祖父最后都不好多问,恐怕嫡长子没了,三儿子早夭,四儿子没了,唯一一个大儿子以死明志,江山一世而亡。” 这事李恪第一次听说:“真的?” 二郎:“你父认为是非功过自有后人评说,不怕史官记录。你回去可以翻翻看。” 李恪想象一下自己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禁不住打个寒颤:“算了,算了,正好我也想去蜀郡看看。” 高明又忍不住给他一句“死要面子活受罪”。 李恪没好气道:“我又不是你。” 高明:“婶,我说错了?” 喜儿摇头:“晨风,又不是什么大事,你祖父也不是旁人。”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喜儿猜到他会这样说:“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然而君子命短,小人命长。” 李恪眉头紧锁,她怎么可以这样想:“叔,你教的?” 二郎:“就叫你哭一场,君子都出来了。你抬杠,你婶才故意跟你抬杠。再说了,你才十几岁,谁会因此嘲笑你?只会认为你至善至孝。你祖父还有可能认为高明和青雀不如你孝顺,赏你几箱金银玉器。” 李恪有点心动,但不耽误他嘴硬:“他的私产爱给谁给谁。” — 兄弟几个载着喜儿收拾的山货和老鸭回到京师的第二天,二郎回到清河村当天,李恪拎一小竹篮葡萄向太上皇辞行。 天气闷热导致太上皇食欲不振精神萎靡,听到李恪要走就问他干什么去。李恪就说朝中百官都说他不小了,当去益州赴任。李恪哭不出来就多想想生母,眼眶发热继续说此去不知何时回京,他舍不得祖父。以前父亲出征在外,都是祖父祖母照顾他们兄弟几个。 秦王府有贤惠的秦王妃执掌中馈,何须帝后操心。太上皇当年也是想起来问一句,孙子孙女近日如何。李恪把功劳推到太上皇身上,太上皇竟然不觉着惭愧,微微点着头接受。 李恪见状差点心梗,但为了时常见到母妃,李恪把自己想象成爹不疼娘不爱的小可怜。 太上皇怕分离,又见李恪远比嫡孙太子赤诚孝顺,就留李恪住下。李恪等太上皇累了,就出去令侍从向天子禀报,太上皇留他在此住几日。 住着住着离中秋节近了。 李恪去太极宫请示他父皇,过了中秋再赴任。 中秋皇宫家宴,李恪向帝后敬酒,以后恐怕没机会了。 月圆人团圆之际,皇帝被儿子说得差点潸然泪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