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气。 廖晓萍不以为然地说:“何苦呢?当初刚来美国的时候那么难,你就是死要面子不肯回国,现在去了北京,你又是死要面子不肯回波士顿,你这不是和自己较劲吗?” 邓汶心里一阵凄苦,心想自己其实再也干不了多少时间,灰溜溜地回波士顿的日子已经不远了,但他还是不认输地说:“那当初不是就坚持下来了吗?说明坚持是对的。我起码要再试试看,不能就这么回去,我到时候还要把你们俩都接回来。”邓汶说完,好像看到凯蒂的身子抖动了一下。 廖晓萍没再说什么,两人商量好每天至少通一次电话,以便邓汶了解女儿的病情发展,便挂上了电话。 邓汶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凯蒂,正想着应该说些什么,凯蒂忽然站起来,回头冲邓汶笑着说:“好啦,我也该回去上班了,你休息吧。”说完就向门口走去。 邓汶愣愣地站起来,跟着送到门口,替凯蒂打开门,直到看着凯蒂沿着走廊走远了,他都没想出一句合适的话来。 邓汶闷闷地回到床头坐下,看见电视上居然是德国之声dw的德语频道,没听说凯蒂还懂德语啊,他明白凯蒂刚才的心思都放在哪里了。 邓汶正枯坐着,电话又响了,他以为是廖晓萍刚才遗忘了什么所以再次打来,便接起电话,故作轻松地说:“喂,又怎么了?” 电话那端不是廖晓萍,邓汶听到的是另一个他所熟悉的声音:“喂,我是洪钧。听上去你今天心情不错?” 邓汶的心情立刻变得不能再坏了,他奇怪洪钧怎么会打宾馆的电话,以前都是打手机的,他马上明白过来,看来洪钧是怕自己看到来电号码就又挂断他的电话,这么想着,邓汶便没有马上挂断,而是冷冷地问:“你有事吗?” “没什么事,我上周去澳洲开会了,周末才回来,想问问你最近情况怎么样。”洪钧平静地说。 “哦,多谢你的关心。你是大忙人,飞来飞去的,就不必操心劳神惦记我这点事了。”邓汶的语气没有丝毫好转。 “卡彭特那边有什么消息吗?我上次给你出的主意” 洪钧还没说完,就被邓汶打断了,邓汶对着话筒嚷道:“你少提你的什么主意,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解决!”说完他就把话筒重重地摔在电话机座上。 洪钧举着电话,任由里面的长音单调地响了半天才放下。虽然邓汶什么情况都没说,但洪钧已经清楚,他所预言的全都不幸言中,他所担心的全都已经发生了。洪钧了解邓汶的秉性,对自己针对ice各方利益纠葛的分析判断也充满自信,如果事情不是像他分析的那样,或者如果邓汶按照他的建议做了,邓汶现在的情况都应该还好,他会对洪钧表现出一些宽宏大量;而现在邓汶如此气急败坏和恼羞成怒,恰恰说明洪钧的分析都是正确的,而邓汶根本没有采纳洪钧的策略。 洪钧可以想象出邓汶如今的处境,他也知道此时要想与邓汶冰释前嫌、让邓汶听从他的主意去谋求绝处逢生,已经是根本不可能的事了。洪钧想了想,觉得他还有机会可以挽救邓汶,同时,也只有他才能挽救邓汶了。 洪钧独自在书房里呆呆地坐着,菲比静悄悄地从客厅走了进来,凑到洪钧面前看了一眼,笑着说:“哟,鼻子上怎么全是灰啊?” 洪钧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拂了一下鼻尖,看看手上什么都没有,这才明白菲比是在取笑他,他自嘲地笑了笑,把菲比拉到自己大腿上坐着。菲比又说:“你刚才这个电话,可以打一个灯谜,谜底是一种曲艺节目,猜得出来吗?” 洪钧有心事,懒得动脑子,就直接摇了摇头,菲比自己憋不住笑了:“三句半!你没打过这么短的电话吧?” 洪钧被她逗笑了,手指用力咯吱了她一下,等菲比叫唤着跳起来,洪钧说:“我夜里得打个电话,估计那倒会是一个很长的电话,你今天回家去住吧。” 菲比噘着嘴说:“我都跟家里说了今天不回去了。给谁打呀?还非要等到夜里。” “美国。” “那里是夏时制,现在也可以打了呀。”菲比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说。 “旧金山。至少得等到零点以后才能打。” “咦,你和科克还有总部的conferencecall不都是安排在大清早吗?” 洪钧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又把菲比搂在了怀里,菲比更下决心不回去了,便说:“你打你的,我睡我的,互不干扰。” 等菲比睡了,洪钧又到书房打开电脑忙了一会儿,看到钟表的时针和分针已经完全重合在了一起,就拿起电话,照着电脑上通讯录里的号码拨了一串数字,然后把话筒放到耳边耐心地等着,很快,电话接通了,从里面传出一位女士悦耳的英语:“ice公司,卡彭特先生办公室。早晨好。我是杰西卡。”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