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巧啊沈大人。” 秦征面色倨傲,“听闻贺尚书一案大人已洗清嫌疑,如今来大理寺是?” 沈林坦然道:“来问一问这桩冤枉了臣的案子而已,秦世子与此案无关,因何前来?” 秦征言简意赅:“我来找人。” 话音落下,洛久瑶只觉一道目光直直刺来,好似要刺穿她掩在面前的纱。 沈林侧身挡过那道锐利的视线,转而言道:“世子与贺小姐曾有过婚约,如今人已故去无处可寻,还请世子莫要太过伤怀,以免伤了身子。” 秦征收回目光,直视沈林:“我并非来找什么贺小姐,而是来找我们那位有杀人之嫌的……九殿下。” 洛久瑶愣了一瞬,没有发出声音。 沈林面色平静:“看来秦世子不知大理寺的规矩,如此重案的疑犯,怎能是世子说见就见的?” 秦征上前一步:“是啊,如此重案的疑犯,哪里是我说要见就一定能见到的?” “世子果然最是明事理的。” 沈林毫不退让,弯了弯唇角,“臣一言相劝,这大理寺于世子而言算不得什么好地方,常来常往,说不准何时便会在此落了脚。” “沈大人的劝告我收下了,我也有一言想劝告大人。” 秦征不屑轻笑,目光似有似无的瞥向被他掩在身后的那缕轻纱,“我与九殿下自八年前相识……交情不浅,我自然也更了解她些。” “我们这位殿下看起来人畜无害,实则手段颇多善于心计,她既能用与你的交情卖东宫的人情,日后未必不能连你的性命也一块儿卖了去——沈大人可要小心,别引火烧身了才好。” 第20章 他一言道过,洛久瑶的动作微微发僵,下意识看向沈林。 沈林抬眼,嗓音发冷:“是吗?秦世子口中说着与殿下交情不浅,却在臣面前尽言的是诋毁之语,如此便与人论交情深浅,未免太大言不惭了些。” 秦征面色一暗。 “沈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胆大包天私换重案疑犯,这可是不小的罪。” 他不再装样子,扬着下巴指了指他身后,“年关在即大军将要回京,这个节骨眼儿上我若将此事宣扬出去,也不知圣上是会看在沈停云的面子上保你,还是借机责难沈家,以过抵功?” 他压低些声音,话语刚刚好响在三人之间,洛久瑶将他的威迫听得清楚,伸手轻轻扯了扯沈林的衣袖。 沈林依旧挡在她身前,没有动,也没有回头。 于是洛久瑶前行一步,与他并肩。 “世子原是来找九殿下的,刚巧殿下前些日子提及在长景殿拾到的长钉,犹自感叹,世子的钩月刀之利不仅能削落长钉,怕是连杀人都不会见血的。” 她意味深长道,“秦世子,朝臣的死只能为圣上带来一时困扰,威胁圣命却是株连九族的大罪,你既说九殿下背倚东宫,也不知太子殿下若花心思查下去,圣上是会先处理眼下这桩案子,降罪于妄图苟且偷生的九殿下,还是会借此东风来料理秦王,分一寸崇昌的地界?” “那枚长钉果然……” 秦征眉目一凛,颇有几分不可置信,“所以你如今是在要挟我?” 洛久瑶不慌不忙:“世子做什么是世子的自由,我们本就井水不犯河水,谈何要挟?” 一语道过,洛久瑶径直牵过沈林的衣袖:“大人风寒未愈,天凉风冷,请上车罢。” 马车悠悠穿过两条街巷,洛久瑶始终未摘下幂篱。 马车平稳,车内安静,她的心却始终难以安定下来。 沈林坐在对面,她抬起手就能触碰到的距离,可他们就这样相对坐着,久久无言。 良久,有风顺着未关合的车窗吹入,幂篱的纱轻轻荡了荡。 洛久瑶低声开口:“沈林,方才秦征所言……” 话才说了一半,她却说不下去了。 秦征所言并不都是假话。 手段颇多善于心计,用与沈林的交情卖东宫的人情。 她的确是这样的人,也的确这样做了,包括惯来不愿在沈林面前露出的锐利模样,今日也一并给他瞧了去。 车轮辘辘,马车转过一条长街,途径街角的冷风一瞬灌进来,洛久瑶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沈林关合车窗,嘈杂声便也都被掩在窗外,再听不见了。 “殿下,臣只信自己亲眼看见的。” 亮起的天光自窗纸映进来,沉沉浮浮错落在幂篱的轻纱上,流淌进洛久瑶的掌心里。 洛久瑶蜷起指尖,却握不住那道凭空而落的光。 沈林的声音再次响起。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