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里却是再寡情凉薄不过的性子。 不管是对待先皇后,良妃,容妃,亦或是她的生母许美人,一个连名字都不曾留下的人——恩宠与否,所有人在洛淮眼中,都只是躯壳不同的摆件而已。 “洛久瑶,你看起来很高兴?” 洛久珹开口,语气不善。 洛久瑶收起思绪,笑着反问:“上元家宴,阖宫欢聚于此,皇兄不欣喜么?” “你这亏心话还真是张口就来。” 洛久珹冷哼,“你会欣喜,怕不是因什么家宴,而是因皇祖母回京,此后有了能为你撑腰的人罢?” 洛久瑶道:“皇祖母离宫多时,如今能在她的膝下侍奉尽孝,我们这些做小辈的当然都喜不自胜。” 话音才落,通报声响起,殿内安静下来。 殿门处是两道相携的影子,太后回宫时阖宫上下已接驾过,如今前来赴宴,洛淮仍亲自相搀。 好一幅母慈子孝的画面。 众人恭敬行礼,齐齐相拜。 深青色的裙摆拖曳过洛久瑶的眼前,直到两道身影走至上位的阶梯,洛久瑶抬起眼。 阶上的女人已不再年轻了,大概是因常年礼佛,那张本昳丽的面孔如今沉淀得祥和而宁静,可满殿的花团锦簇中,她独立在那里,金钗上的鎏金坠轻荡,便能轻易占尽一室的光华。 洛久瑶已经许多年没有见过这个人了。 但金钗划破皮肉的触感却始终留在她的颈侧,从未散去过。 洛久瑶记得,那只嵌着南珠的金钗是先帝所赐,是独一份的恩宠与殊荣,金钗的尾端分了双股,其中一股被磨得很利,锐若刀刃。 太后立在阶上,目光浅浅扫过众人,没有多停留片刻,最终落回到洛淮身上。 “哀家回宫,倒是辛苦皇帝,又要为哀家操劳起来了。” 洛淮笑着,谦称不足为道,只是尽一点为人子的本分,而后搀扶太后坐下。 宴起,众人举杯同庆,五皇子洛久琮起身,道是西境太平,北地大捷,皆是皇祖母诵经祈福的缘故,而今上元佳节,恭祝皇祖母身体安康,松鹤长春。 太后笑,说他这张嘴自幼伶俐,月余不见,便胜旧年。 众人你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吉祥话,气氛正好,歌舞将起,洛久珹忽而起身。 洛久瑶暗道不好,伸手,却没能拦住他。 “恭迎皇祖母回宫,能与皇祖母尽享天伦,孙儿十分欣喜……只是今日,孙儿有一事想求皇祖母允准。” 洛久珹行至殿中,屈膝跪下,叩首道,“孙儿前些时日得知容妃在冷宫病重多时,她当年虽一时生了害人的念头,但淑母妃并未喝下那碗药,也没因此而损伤身体。容妃被罚禁闭在棠西宫五年,已经受到了应得的惩罚……皇祖母菩萨心肠,她虽是戴罪之身,却终究是孙儿的生母,恳请皇祖母开恩,准孙儿带御医前去棠西宫探望。” 洛久瑶心下一滞,朝上望,洛淮的面色果然沉了下来。 淑妃深得洛淮喜爱,自接手后宫事务极少出差错,亦因母家在众宫妃中风光多年,当年容妃妄图谋害本便令洛淮极为不满。 多日前洛久珹跪在御书房的阶前求情都未能得到允准,如今越过他直接请示到太后那儿,又怎可能求得转圜的余地? 大殿瞬间安静,未等太后开口,静妃率先有了动作。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