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虽不得重视,但身为皇室子女,洛久瑶四岁跟在许美人身畔瞧她练字,六岁随众皇子入宗学读书习字时,已能认得许美人书写的大半字词。 许美人初期习字时用笔生疏,那些歪七竖八的字迹便只有洛久瑶能看懂。 旁人瞧那注释或许只当是错字亦或用错了笔画,却不知许美人所写的,本就不是他们所想的词句。 歪歪扭扭的注释言简意赅,写的是当初太后言语诱导其调换襁褓,而后在章平八年,又逼迫其认下当初谋害先皇后一事。 两张宣纸,寥寥数语,洛久瑶翻看后只感心惊。 寝殿外忽而传来通报声。 “殿下,是六殿下前来。” 洛久瑶整理过纸张,又将两张不同于其他的单独拎出折好,妥帖收起。 才拉开帘帐,洛久瑄走进来。 许是晴日,她的气色较洛久瑶往日见来好上许多,她笑吟吟的瞧着她,道:“晌午的太阳这样好,的确适合小猫小狗在榻上窝着打盹儿。” 听她玩笑,洛久瑶笑着起身。 她请洛久瑄坐下:“皇姐今日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 洛久瑄不坐,拉着她:“天气太好,我闲得慌,想请你到我宫中去下棋。” 她忽而找来,洛久瑶总觉不是下棋那般简单,推脱道:“我不会下棋的,去了也只能瞧着。” 洛久瑄转而道:“喝茶也好,皇兄今晨送来了些西境的茶,正巧你来与我一同尝尝?” 她铁了心的请她去,洛久瑶推脱不过,只得应下。 才披了件外袍绕出屏风,便见洛久瑄正坐在临窗的矮榻上,端详着桌旁那盆枯枝。 “你养这虞山红做什么?光秃秃的,三五年也不会开花。” 洛久瑶动作微顿,问她:“皇姐知道这花?” 洛久瑄伸手点一点,枯枝便颤悠悠地晃荡在她的指尖。 “是啊,皇兄宫里原本也有一盆,已生了叶子,想是不日便能开花了。” 她道,“这虞山红最是挑剔扎根的土壤,燕京的土壤养不活它,你若不换了盆中土,还不知要何年何月才能见到它的花。” 洛久瑶眸光微深,轻言道:“多谢皇姐提点,我知道了。” 洛久瑄收回手,仰头朝她笑:“什么提点,不过是所知一二,在你面前卖弄学识而已。” 坐在洛久瑄的书房中,洛久瑶才发现,她真的是在说下棋。 棋盘上的棋子黑白交错,是一盘未能下完的残局。 洛久瑶看过案上棋局:“皇姐见笑,我的确不会下棋。” 她向来对下棋兴致缺缺,耐不住前世的洛璇极爱下棋,又最喜欢同她一起,便总拉着她坐在棋盘前孜孜不倦地讲,久而久之,她也能勉强看懂盘中局势,同他来往几手。 不过她生来不是下棋的料子,坐在棋盘前总是犯困,你来我往间不出几步,自家的棋子便能被洛璇吃个干干净净。 眼下的棋局的黑子虽明显被围困,却亦有隐而不发之势,更留有后手。 洛久瑶抬眼:“皇姐既一定要我看这局棋,还请指点久瑶一二。” 洛久瑄弯了弯眉眼,捻起一颗白子。 “你瞧这里,黑子的确势弱,硬碰硬只会被吃得骨头都不剩,但它却以退为进,意在蛰伏,而白子势胜却在明,只能进不能退,半边已踏入陷阱。”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