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回答很狡辩,也很可爱,皇帝笑:“好,这个算你说的过去,那淮南呢?作何解释?” 定柔都忘了在淮南对他咋说来着,这个人真是个记仇的,她无奈,只好实话实说,坦白吐出八个字:“非吾所愿,莫可强求。” 皇帝身躯震了一下,第一次,听到如此直白的话。 从来没有人如此坦率的回应,对他的拒绝。 “......师傅教授我琴棋书画,是为陶冶情操,修养品格,不是为了给什么人献艺,取悦于人的。”女子眉目澹然如初,姣好的五官,凝着朴实和敦城。 他怔住了,久久凝视着她,眼眸直如汪洋,此刻这个小小的一射之地,成了他眼中的世界,而她,便是这世界的唯一。 怎会?小丫头,我寻的那个人,竟会是你! 我竟错过了你整整三年! 小丫头望了望月梢,敛衽道:“敢问奴婢可以告退了吗?” 你要去哪里? 小丫头捂嘴打了个呵欠,今天......若......是不是唐突了?他略一思忖,摆了摆手指:“去吧。” 小丫头和圆脸宫女又福了一福,执着纱灯,退了几步,挽着手走向圆月门,然后听到脚步的飞跑声,很快远去了。 夜深以后,他驰马奔出淼可园,回了宫,叫开白虎门,走进昌明殿,打开一间暗室,里头落了一层灰尘,紫檀书格摆满了雕刻摆件,书案上甚至还有栩栩如生的五大殿,他打开一个抽屉,拿出一个长方锦盒,里头一排各式刻刀,好长时间不握,有些生疏了。 他记得有一年得到过一块绝品的金丝红玉,稀世罕见。 茜,秀美灵动也。 染绛茜草,红色也。 第二日定柔要换夜值,到了晌午换值去睡了,酉时来换,走到耳房的小院外,一个内监守在角落,拦住了她,恭敬地道:“姑娘,小的是殿前司的,皇上让奴才来取谱子?” 谱子?定柔这才想起来。 昨夜回来就睡了,没誊写。“我还没写好,明天再来拿吧。” 内监又拦住她,从袖袋里取出一个婴儿巴掌大的小锦盒,塞到了她的手里,“皇上让给您的。” 定柔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内监便趁着四下无人,走了。 定柔一头雾水。 打开盖子,赫然装着小叶紫檀木雕刻出来的一只,猴子,对,就是猴子。 那猴儿欲作跃树状,长得甚小巧,雕法趣致可爱。 他说我是猴子? 好吧,师傅从前也说她像只小猴儿,猴儿才会成日爬树。 翌日晨起换了值,揉着眼走回来,差点和一个人撞上,又是那个内监,定柔回屋取了一卷写好的桑蚕纸,递给他,内监又从袖袋取出一个更大的锦盒,塞给了她。 又是猴子,这次多了两只,一只雨花石的,一只岫玉的,还有一只是......泥塑,然后雕刻出来五官,或啃果子,或梦游打呵欠状,或瞪眼嗔怒状。 没事净送人猴子干嘛啊? 前晌睡饱了,午间起来到值房吃了饭,下晌无聊的很,在屋子里打扫了一遍,后颈全是汗,打来水沐浴了,拿起针线筐子和未做完的针线,走偏僻的小路,找了个清静的地方。 离上次那个假山湖不远,几棵参天的泡桐树遮出一方荫凉,四下静谧的像是世外之源,麻雀落在不远处啄着狗尾草籽,找了个平坦干净的山石,坐下来,对着绷子绣衣服上的仙鹤。 刚做了几针,听到一个脚步声,麂皮靴的,好像是男人。 果然,一个明黄衣袍的身影极快地走进来,束发螭纹金冠,腰系白玉带銙,定柔以为自己看错了,慌忙起身行礼,皇帝连衣裳都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