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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宫粉黛无颜色 第110节


送登马上鞍,摆摆手送别。

    高高望着小女子,羽林卫十二骑簇拥着他调转马头,四蹄向前,滚滚扬起尘烟。

    到了竹林尽头,皇帝忽然勒缰回头,羽林们不知所以,齐齐勒马,围在身边护从左右,皇帝望着小院,女子已转身进了门,只留下一个绰约的背影,也很快不见,两扇榆木门从里头合上。

    他心中不停念着:“定柔,你回头看我一眼,就一眼,我也绝不会走了,哪怕野草当席,天为被,今夜我守着你!”

    他默默等了一刻,却漫长的如同经年,羽林将催促:“陛下......”

    沉痛地阖目,再睁开时,神情只剩了失魂落魄,挥手扬鞭,驰骋远去。

    定柔靠着两扇门板,垂颔望地,张嬷嬷说:“皇上方才走时,眼睛里全是不舍,夫人该留一留,何苦这样。”

    定柔幽幽走上楼阶,向外眺望,四野空寂,风篁婆娑。

    转而狂奔回房,独自关在屋内。

    眼前浮现大婚那日,白绫帕上一抹鲜亮的痕迹。

    靠着门扇滑坐于地,抱膝蜷缩,死力攥着衣角,咬牙不发出一丝声,哭的撕心裂肺。

    慕容定柔,当初是你自己不要他的,如今这样算什么!六姐说的对,自己选择的路,跪着也得走完!你与他,早已是相忘天涯的人。

    皇帝回到昌明殿,进西侧殿更衣,小柱子指着金丝梨木方桌堆叠如山的器物:“各宫送来了贺礼,再三央求,要您到璇玑殿,娘娘们填了词,请您去品鉴呢,都巴巴候着呢。”

    两个内监展开一幅画卷,出自徐昭容之手,临摹顾恺之的《洛神赋图》,皇帝淡淡瞟了一眼,挥了挥手掌:“朕累了,就寝罢。”

    再珍贵的金玉古玩也及不上她亲手做的一碗面,我如今才懂,幸福的滋味,是她系着围裙为我煮饭,为我忙碌的样子。

    小柱子让人去送口谕,又问:“不传晚膳吗?有寿面。”

    皇帝到紫檀书架寻了一册书,仰在罗汉榻上看着。“朕没胃口,做个神曲薏仁茶来。”

    午晌吃的太撑了,小丫头拿了个大海碗,盛的尖尖的,把他吓了一跳,结果她自己也是一个大海碗,他笑她,她直接来了一句:“我一直吃的很多啊。”然后竹筷挑起一根擀的细细长长的面,吸溜起来,吃相活似个小兽,他尝了尝味道不错,汤汁鲜香,面条劲道,总不能一个七尺大丈夫连女人都干不过,索性放下平时的文雅,跟她拼着,结果吃呛了。

    她帮着拍抚了好一阵才平复,在她面前丢人了。

    他很英勇的把那碗面吃了个底朝天,差点撑破了肚皮,小丫头人长得姌袅,那面下肚,却不见胀,果真奇特。

    第二日午间,定柔她们方撂了碗筷,门外蹄声飞响,皇帝行色匆匆赶来了,进门就问:“饭做好了吗?”

    两个嬷嬷正洗刷锅碗,听见声音忙奔出来,定柔坐在织机前笑说:“我们吃过了啊。”皇帝生气地蹙眉,只想狠狠揉搓她的脸蛋:“你怎么不等我。”

    定柔抓了抓头皮:“您好像没说今天来这儿用午膳啊。”

    皇帝坐到石墩:“没事,有剩菜拿来也行,我不挑。”

    两个嬷嬷吓得面色都白了,定柔系上围裙,笑的露出一口米白小牙:“我重新烧几个菜,稍等一会子,很快就好。”

    不多时,石桌炊金馔玉摆上了,热腾腾冒着香气,定柔盛了香稻米饭,这次用的豆青釉小碗,皇帝像个劳作回家的丈夫,净了手,端起大口大口吃起来。

    “以后每天午晌,我都来。”他来如风,去也如风,赶回去有议会。

    此后,她离了织机,像个等待丈夫归家的小妻子,每日想尽了花样,烧出不重样的菜式,倚在院门边,望着竹林小路,盼着,等着。

    下着小雨的那天,山路滑,他没有来,羽林卫驰马送来了口信,她固执地站在门檐下,头靠门框,良久,一串泪极快地滑下。

    我的世界很小很小,而他的世界那样广阔,我们注定不是一条路上的人。

    秋去冬来,草木萧索。

    屋子里早早烧了炭,山里风大,定柔给每人做了厚厚的夹袄,又罩着皮毛小袄,安可穿的圆滚滚,走路都不痛快了。

    这天来了不速之客,慕容府的马车停在门外,温氏是来劝解女儿的,何嬷嬷回了府宅几次,架不住温氏逼问,和盘托出,十一姑娘性子太倔,如今未入幸,还是M.dxsZxeD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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