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还能神色如常的问他:“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孟昔昭面不改色的撒谎:“太子对我说的。” 孟旧玉:“是你和太子做的?” 孟昔昭暗中打量孟旧玉的神色, 然后继续撒谎:“我们只是加了一把柴而已。” 哪怕孟旧玉是他亲爹,他也不能直说,说皇帝病倒,是他干的,他不仅想让皇帝病倒,还想让他直接病故。 别看孟旧玉如此的溺爱子女,为了子女可以跟全朝堂攀咬,作为一个读了几十年圣贤书的人,他是绝对无法接受,自己儿子企图谋害皇帝的。 绝大多数人都没有造反起义的心,即使皇帝杀他满门,他也不敢对皇帝做什么,甚至连想想都不敢,这就是皇权的威慑。 但一个甘太师,就没这种高光护着他了,别说杀一个,杀十个,孟旧玉都不会犹豫。 孟旧玉默默的坐着,把心里那股子海啸一般的震惊缓过去,然后他甚至还有心情咂摸。 之前他就觉得,二郎不会这么容易善罢甘休,看,来了吧。 “你确定陛下对甘家,已经毫无怜悯之心了吗?” 孟昔昭用力点头,顿了顿,他又摇了一下头。 孟旧玉:“……什么意思?” 孟昔昭不好意思的笑:“我的意思是,此时看起来是这样,但我能用言语挑拨离间,甘太师自然也可以,他确实在陛下身边辅佐了十来年,若他洒几滴眼泪,提起旧情,搞不好陛下会给他一个恩典,只是免除他的官职,还让他告老还乡,继续享受晚年。这种结果我不能接受,爹,我想让他们全家都上刑场。” 孟旧玉:“…………” 狐疑的看着孟昔昭,却只看到了一片真诚的目光,孟旧玉噎了一下,忍不住的开始回忆前段时间李淮的凄惨形状。 这就是他们家和甘太师的唯一仇恨了,至于再往前的矛盾,还得排到孟夫人身上,可孟夫人非常独立自主,自己亲自上门,早就把这仇报了。 要是问孟旧玉,他是挺讨厌甘太师的,也不喜欢甘家那些眼高于顶的子孙,但他根本没想过要对他们赶尽杀绝。 觑一眼孟昔昭,孟旧玉只能归结于,是他跟李淮关系太好了,而且他遗传夫人颇多,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是个绝不吃亏的性子。 那他能怎么办,他儿子已经冒出这种想法了,而且,显然在来找他之前就已经付诸行动了,他这个爹,自然也就只能跟着上了。 这样想着,孟旧玉认真的思考了一下,他摇头道:“甘太师不同于邱肃明,他比你外祖父年纪还大一些,是多朝元老,无论如何,陛下都得留他一条命。” 不然的话,就等着被文人骂死吧。 孟昔昭纳罕的问:“即使陛下对他恨之入骨?” 孟旧玉:“即使陛下对他恨之入骨。你说你对他们二人挑拨离间,那想必此事便不是那种有可能会动摇国本的大事,天下文人不认,那陛下就不能如此行事,寒天下人的心。” 还有句话他没说,更重要的是,朝臣也会激烈反对,因为这不是甘太师一个人的生死,这个头一旦开了,别的朝臣如何保证,自己一辈子都不犯错,万一犯了错,那岂不是就要赴甘太师的后尘了。 连太师都保不住自己的命,他们又怎么办呢? 所以,即使是为了这个,他们也得请皇帝收回成命。 孟昔昭满脸都写着一言难尽。 在现代时候,他好歹也是个大学生,也能自称一句文艺青年,怎么到了古代,他一想起这群文化人,就觉得如此……如此嫌弃呢。 默了默,孟昔昭接受这个说法了:“那就让他活着,让他的家人们上刑场,眼看着甘家如何从钟鸣鼎食之家,变成一片黄土,这种生不如死的感觉,定是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 孟旧玉:“……” 你现在真是连装都不装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