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花之下。 “神樱常开不败,正如鸣神永恒。”绫人注视着神樱树,缓缓开口,“稻妻的祭祀活动,由社奉行掌管。世代管理社奉行的神里家,大概就是为了侍奉御建鸣神主尊大御所大人而存在的。” 若是换作平时,白松月可能会先试着复述那个冗长的名字,再调侃似的问问,是怎样记住的。但现在,她看着家主大人肃穆而深沉的眼眸,突然觉得,自己说什么都显得太聒噪了,会打破这样的气氛。 于是,她只是默默点点头,等待着家主大人说下去。 “很久以前,我曾认为,神里家和稻妻所有家族一样,是为家人而存在的。而守护神明,不过是工作的一部分。” 绫人随手接过一片飘落的樱花瓣,将它轻轻握在手心,“后来,随着成长,我渐渐意识到,家族的存续与繁荣,建立在稻妻安定的基础之上。即使有些时候,对神明的意志并不完全认可,也要为了守护家族,恪守永恒之道。” “这些一直藏在心底的念头,我从未让任何人知道,哪怕是最亲近,最信任的绫华和托马。”绫人转过头,看向白松月,低低地笑了一声,“就让我在他们心中,始终是忠于将军大人的兄长,挚友,在其他所有人面前,永远都是为维护整个稻妻而存在的,那个社奉行神里家家主,这样也不错。” 虽然白松月从以前就知道家主大人这样的想法,但真正听他亲口说出来,又是别样的感觉。 她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收紧,声音有些颤抖,问:“可是,为什么要把这些告诉我?” “嗯……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绫人注视着她,眉眼柔和,“非要说的话,你不像绫华和托马那样,和我一同长大,也不像一些值得信任的家臣那般,与我相识多年。而且,你并非稻妻人,对你说这些,我不会有顾虑或负担。” “原来是这样。”白松月似懂非懂,但还是给出了回应。 绫人话锋一转,“不过呢,还有一方面的原因。不知为什么,我只是很想对你敞开心扉。” “我真的是……值得信赖的人吗?”白松月的语气有些低落。一想到自己骗了家主大人那么多,她就觉得很愧疚,却又没有更好的办法。 绫人:“比起听到的说辞,通常我更愿意相信自己见到的。坦白来讲,对于所有人,包括你在内,大家说过的话我不会全部相信。但我能看到你做了什么,能看清你眼中有什么。” “眼中有什么……”白松月喃喃地重复了这句话。 “即使有时所为之事违背了本心,但眼神是不会骗人的。”绫人凝视着她的眼睛,“透过你的眼睛,我能感觉到,你对我从无恶意。至于其他方面……”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