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也没事儿,总比惦记着和贵人攀上关系的好。 马车越来越远,这个通透的老人家每次来都会给蘑菇的心灵留下深深的一抹印记。 她在怡红院里面翻着这块布料,举起来拿这块布料看着天上的太阳。阳光从缝隙当中照射到她的脸上。 蘑菇有的时候很羡慕青儿。因为有一个很睿智的长辈教给她该怎么做人。蘑菇算了算自己的这些女性长辈,除了外祖母能教之外,其他人都不能给蘑菇树立一个很正确的榜样。然而比起刘姥姥,她的外祖母经历没那么多,一辈子也是顺风顺水,并没有在大起大落当中品尝人生百态。所以并不像刘姥姥那样给人以深刻的感受。 至于父亲这边的长辈,老太太对富贵太过看重,也常常会因为富贵迷了眼睛。祖母又整天嚷嚷着一些她觉得精妙无比,看上去又非常拙劣的捞钱小技巧。妈妈那里倒是能学来大道理,然而并不深刻,只能说她的那些道理和办法她用起来非常合理,但是别人用起来就觉得差了点火候,缺了点味道。 如果真的要比喻一下的话,妈妈的那些道理就如雄鹰翱翔天空,俯视整个大地,颇有一些高屋建瓴的味道。而刘姥姥展现出来的东西就好比是深不可测的山谷,行走在其中的时候,总能在转角之处看到令人赞叹的鬼斧神工,每每在安静的时候,回想起来令人回味无穷。 刘姥姥有很高贵的灵魂,是荣国府这个名利场里所有人都不能比的。 所以其他人不说也罢。 蘑菇将这块布料庄而重之的收了起来,让人家放到自己的嫁妆箱子里去。跟自己的大丫鬟紫竹说:“紫竹姐姐,一定要收好,这是我拿一个镯子换来的。” 说完之后又觉得不妥,“不不不,这是姥姥给我的。” 不能用换这个词儿,刘姥姥不带任何利益交换的心来了,自己也不能用利益交换的心去衡量这份礼物。 她总觉得自己八成是被那些食肉者给带坏了,有的时候不能用食肉者的眼光来看待百姓,不能用一个上位者的目光来审视自己的臣民。更不能如此对待一个老人家的心意。 紫竹就有些发愁:“那镯子本来是好好的一对……到时候少一只怎么办?会不会不吉利?” 蘑菇摇了摇头:“有什么不吉利的,你让那些师傅们再重新做一只,新的这一只要把那些五颜六色的彩宝镶上去。镶的图案就照着那块布料镶,细细碎碎的镶嵌,五颜六色有的彩色宝石都往上面堆叠。日后我要每天戴着它,每当看到这个镯子就提醒我不能忘了今日。” 不能让自己最终变成自己讨厌的样子。 到了晚上贾瑭回来,全家坐在一块吃饭的时候桂哥儿就问:“我听说前几年来的那个刘姥姥又来了,怎么不留她在家里面住一两天呢?” 云芳一边给孩子们盛汤一边说:“他们家还有一堆事呢。这个时候正是去地里面铲草的时候,稍微慢点最后都是草盛豆苗稀。”这年头也没有除草剂,全靠人去拔草,可偏偏野草总比庄稼长得好。 云芳刚说完,长生就在一边举着勺子说:“我几道我几道,县令是个斜眼!” 蘑菇和桂哥儿的眼神都看到了小弟弟身上,长生一看哥哥姐姐们都看过来了,得意的拔了拔自己的胸脯。 “我几道!”超骄傲! 桂哥儿忍不住说他:“你把你舌头捋直了再说,什么斜眼?你听谁说的?” “爹说的,说县令是个儿斜眼,采菊东篱下,悠悠看南山。” “那是悠然见南山!”桂哥儿鼓着脸看贾瑭,贾瑭相当淡定的吃菜。这要不是中间有个父子关系,桂哥儿就觉得贾瑭是想挑起学派之间的骂战。 他真没胆量敢冲着贾瑭呲牙,只能狠狠的咬了几口肉,跟弟弟说:“你记错了,诗也不是这么背的,回头哥哥教你啊。” “嗷~”乖巧地低头喝汤。 蘑菇看他俩不说话了,就跟云芳说:“民以食为天,种田的事儿才是大事儿。在咱们家住几天又有什么用呢?还不如回去种田呢。”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