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还在,即便他不?放她去江南, 可她还有回去的可能,可若是公主府被烧了,从此?“嘉宁公主”真的就从世上?永远消失了! 而她必将会被他永永远远地囚禁在东宫! 沈若怜死死攥住他的手臂,本就苍白的脸上?更是毫无一点儿血色,她打着颤,嘴唇哆嗦着,用近乎不?稳的颤音,求他,“皇兄……太子哥哥……嘉宁求你,不?要……” “是嘉宁错了,嘉宁不?该怀疑你,不?该打你,不?该不?听你的话,求你不?要……” 她的眼神哀伤而绝望,近乎恳求地紧紧盯着他,小心翼翼看着他的反应,满是卑微。 晏温心底蓦然一疼,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他俯下身子在她颊边轻轻印下一吻,“嘉宁,晚了,你选择相信裴词安那?一刻,就已经?晚了。” 他的语气平静到毫无波澜,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轻轻开口。 “李福安,还不?快去。” 短短几个字,晏温眼睁睁看着姑娘眼中最后一点光亮慢慢变暗,直至彻底熄灭。 她看了他半晌,忽然扯了扯唇角,整个人的身子毫无支撑地靠在他身上?,垂下眼帘再未发出半个字音。 白日?风急忽起,树叶飒飒作响,夏日?盎然,而她却像是沉寂在冬日?再无生命的枯木,与这满眼生机的景象格格不?入。 晏温手底下一紧,眸光沉静,继续抱着她,一步一步慢慢走回东宫。 沈若怜是这小半个月第一次出门,外面?的和煦阳光和鸟语花香让她不?想再回到那?个囚笼。 她眼睁睁看着东宫主殿那?扇洞开的门离自己越来越近,心底的绝望铺天盖地。 门里光线昏暗,她觉得那?扇门,正如?同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怪兽,就这样一点一点将她的人生吞没。 她被他抱着进屋,余光突然扫到昨夜他扔在地上?的那?把匕首,那?匕首恰巧被小顺子捡起来,就放在床边不?远处的矮几上?。 沈若怜死寂一般的眸子突然一亮,心底涌起一个疯狂的念头。 在他将自己放到床边的瞬间,不?知从哪来的力?气,忽然一把重重推开他,冲过去握住匕首,毫不?犹豫朝着自己颈侧划去! 晏温刚站稳身子,匕首的寒光一闪而过,他看着她的动作,目眦欲裂,心脏瞬间停止了跳动。 几乎是同时间,他用尽全力?奔向她,在匕首距离她颈间只有两指的时候,紧紧握住了匕首的利刃。 剧烈的血腥味瞬间充斥在房间里,那?把能够削断门锁的锋利匕首死死嵌进了晏温的掌心。 手心里皮肉被划开,狰狞地外翻着,黏腻的鲜血顺着他的手腕流进袖管中,他却毫无所觉一般,只死死盯着沈若怜,胸膛剧烈起伏着,眼底渐渐变得猩红。 房中陷入死一般寂静,仿佛时空定格成了永恒,无声而漫长?。 空气粘稠到令人窒息。 很久很久,晏温嗤笑了一声。 他的喉结剧烈滚动了好几下,红着眼眶哑声问她,“这么想死,是因为裴词安,还是因为不?愿待在孤的身边?” 沈若怜羽睫轻颤,微微拧着的眉间尽是苍白的凄哀。 她的身体摇摇欲坠,整个人都像是飘在云端,轻飘飘的不?真实。 她也?不?知道自己方才怎么了,许是太过绝望和恐惧,才会在看到匕首那?一刻像是着了魔一般不?顾一切想要自裁。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