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医院的路上,慕昭彻底慌了神,身体不停地发抖,自责地想她当初为什么这么自私,一个人跑到国外,连奶奶都不顾。 慕昭赶到医院时,老太太还在手术室,光线是骇人的冷白,走廊无端让人觉得森冷。 手术室的红灯还亮着,医院的空气到处都是消毒水的味道,熟悉的让慕昭绝望。 手术从傍晚一直到深夜,慕昭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呆呆地看着“手术中”三个刺目的红字,脑海里迟钝的只剩下一个念头——她不该这么晚回来的。 子欲养而亲不待,有爸爸的例子在前,她居然还不长记性,把奶奶一个人留在南浔。 江述白赶到医院,看到的就是慕昭垂首静静地坐在长椅上,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其他缘故,身体蜷缩成小小一团。 “别担心,奶奶会没事的。” 慕昭呆呆地点了点头:“嗯,一定会没事的。” “我在这守着,你先去睡一会儿,”江述白温声道,“你自己的身体也不好。” 慕昭摇了摇头,“我没事,睡也睡不着。” 她都这么说了,江述白不再劝,慕昭看着脾气好,但性子倔的很,很多事情她自己没想通,谁说都没用。 江述白让人拿了条毯子,“披着吧,夜里冷。” 手术直到快天亮才结束,亮了一夜的灯终于灭了,手术室的门突然打开。 医生面露疲惫,摘下口罩,看向坐在长椅上的慕昭,“手术很顺利,病人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但还要留院观察一段时间。”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陈妈妈双手合十祷告,“我就说老太太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没事的。” “慕小姐您放心,”医生看着松了口气的慕昭,“我们医院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救助老太太。” 慕昭迟钝的反应终于缓了过来,也意识到事情不太对劲——为什么奶奶出事,第一时间送往的是私人医院? 这是南浔最有名的私人医院,尤其是在老年痴呆这块更是业内翘楚,但奶奶以前一直都是在市中心的医院治疗,怎么会突然变成这家私人医院? 而且刚才有护士叫手术的医生是李院长,慕昭确定这是第一次见这位李院长,可他像是很早就认识她,而且对她态度恭敬。 就算当年爸爸在的时候,也请不起院长来给奶奶主刀手术。 慕昭没多问什么,艰难地牵起唇角,“谢谢医生。” 李院长又耐心地交代几句,才和其他医生一起离开。 隔着重症监护室的隔壁,慕昭怔怔地看着浑身插着管子和呼吸器的老人,身体冷的发抖,脑海里思绪乱如麻。 她回头,看了眼身后的江述白。 江述白摊了摊手,“别看我,我可没这个本事。” - 老太太是第二天中午醒的。 身上的管子和呼吸器暂时被撤了下去,但医生说先不能吃饭喝水,慕昭拿着棉签把奶奶干的快要裂开的嘴唇沾湿。 “你是新来的护工吗?”老太太看着细心给她擦嘴的慕昭,神情茫然地问。 慕昭鼻头募地一酸,知道奶奶又不记得她了。 随着年纪越来越大,老太太的记性也越来越差,在去年查出患上了阿尔兹海默症,经常性地忘记自己,有时候打着打着视频电话突然问她是谁。 慕昭咬着唇,努力笑出来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