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桓肃早就察觉了吗? 所以他在今天又这样轻描淡写地说出来,是因为要梧州了,要回京城了,在提醒她是吗? 顾运下意蹙起眉,心中不由得开始糟乱,完全没了刚才的好心情。 她再去看司桓肃,却发现对方并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好像真的只是随口说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而已。 “我知道了,谢谢提醒,是我没注意分寸,我日后会注意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运抿了抿唇,冷静说。 她想,自己的确可能在一种不安全感的环境中对司桓肃产生了一些依赖之情。 人家特地提了出来,很显然,是她的行为对他造成了某些困扰,顾运在心里认真清醒地反省了一遍,然后郑重告诫自己:不要与司桓肃走得太近,要保持距离。 之后,顾运没在院子里乱晃,自己把关在屋子里静心练习了两日书法。 越写心里就越心虚愧疚起来,写字先不提,这些时日,她连正经书都没有认真读过了,于学业上实在荒废。等回了家,姐姐兄长考问起来,她答不上来,岂不是丢脸丢到家。 “我果然是心玩野了。” 又是一夜自省,顾运堪堪天都蒙蒙亮了才睡去。 只觉得打个错眼的功夫就被人轻声叫醒。 迷迷糊糊任由人帮她穿衣梳洗,顾运才想起来今日是回去的日子。 因着觉没睡足,早饭就吃不下,就没吃。然后被嬷嬷背上马车。 顾运一脸迷糊,反应也慢了半拍,好半晌,忽然开口对丫鬟说了一句,“别把我的轮椅落下了。” 丫鬟一旁笑说:“姑娘前两日就提醒过了,忘了什么也忘不了这个。” “奥。”顾运有气无力应了一声,只就抱着软枕,趴在收拾得软和的车榻上躺着去了。 大奶奶坐在旁边,摸了摸她的脸,道:“今日怎么这么乖巧,倒安安静静不说话,可是身上哪里不舒服?千万别不说出来。” 眼睛又照着她的腿看了看。 顾运摇摇头,“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就是昨儿夜里没睡好。” 大奶奶仔细看了看,果然见她眼睛下面有一片不大明显的乌青,于是哄着说:“那你就闭着眼睡一会儿,等到家了我叫你。” 又使丫鬟坐在旁边招呼着她,特别叮嘱不能让伤退撞到磕碰到。 顾运听话地闭上眼睛,果然没一会儿,就在马车轻微的摇晃中,慢慢睡了过去。 司桓肃带着下属也从温山别庄离开。 他自是知道顾运这几日对自己的疏远,不过这本属应当,那日他与她说那句话,不正是这个目的?司桓肃淡淡想。 中州城内,梅姨娘带那尊假的蛇身人首像,去见了一个连司桓肃都意想不到的人。 ——中州州牧。 梅氏一个女人,还是别人的妾室,怎么会认识中州州牧? “孟诲,查到了吗?” 孟诲回说:“梅氏能与州牧大人见面的机会只有七年前那一次。” 七年前,正是司桓肃犯了弑父案,司家宗族想要亲自处决司桓肃,但因此案当时闹得甚大,干系重大,中州州牧当时亲自带了人将司桓肃羁押回了衙门,正是那天也阻止了司桓肃再杀第二人。 孟诲说:“梅氏将假的蛇身人首像送给州牧大人了。” 司桓肃垂眸:“梅氏得到了什么报酬。” 孟诲道:“一个新的身份,且送梅氏离开了中州。” 司桓肃抚了抚刀鞘,片刻后说:“派个人,盯着中州州牧的一切行动,我倒要看看,他拿着那尊人蛇像,是要做什么。” “是,大人。”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