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奇怪的是,周围的修士似乎都很平静,还都保持着原先的神情,有敬畏的,有好奇的,有满脸无所谓的。 ……他们仿佛丝毫没注意到异常。 为什么? 难道他们没有看到? 苏蓁在精神异术和感官法术方面耗费了许多精力,这会子第一时间想到与之相关的种种可能性,顿时又觉得荒谬。 那人就为了盯着自己看,就给满殿的修士下了群体幻术? 虽然对他而言大约也不费什么功夫,可是为什么? 就因为他们昨夜见过一面? 而且,那个脑子不好的奇怪的“晚辈”,本来就很难和传说中的朝华仙尊联系到一处。 等等。 她小时候仿佛也觉得朝华仙尊脑子不好来着? 苏蓁有些混乱地想着。 再说,这家伙昨天为何会出现在危云峰?还真是找师父有事吗? 以他的身份,应该可以直接把人喊到凌霄峰,而非是自己找过去吧? 会不会并非同一个人,只是长得很像? 比如昨夜自己见到的是他的儿子或者兄弟? ——否则哪位仙尊会去捡破烂啊! 好吧,虽然她只是摔碎了盆,那株萃玉晶草还好好的,或许称不上破烂,但是他不会真的稀罕那一株灵植吧? 别说一位仙尊应有的财力了,只说以他的本事,挥挥手就能将整座悬铃山移走,山上的灵草要多少有多少。 苏蓁这么想着,禁不住再次抬头。 高台上的黑衣青年已经侧过脸去,保持着目视大殿正中方向的姿态 这人依然是一身暗色,只是打扮比昨夜更加正式。 他戴着鹊尾高冠,一席玄黑的暗纹华服,玉带广袖,剪裁合贴,衬得身姿越发英武。 笑容隐去之后,那张英俊无俦的脸,已然变得冷肃,眉梢眼角都沉淀着威严,让人望而生畏。 这种状态也只维持了一瞬间。 下一刻,他又扭头了,眼中浮现出鲜明的笑意。 毫无掩饰。 他看上去也并不介意这种情绪流露。 苏蓁悄然观察四周。 旁边的一众同门皆面色依旧,以她对这些人的了解,若是他们见到这一幕,绝不可能个个都毫无反应。 当然,如今这样倒是挺好,她本来也不乐意在这种时候备受瞩目。 尤其是她自己还一头雾水。 苏蓁有些迷惑地看向上方。 即使是父子兄弟,也不太可能生得一模一样,若是双生子,宗门里多少也会有些传闻,再说—— 他看向自己的时候,那模样神情,和昨夜也别无二致。 苏蓁都无法描述那是怎样一种状态。 他们都是彼此初见,但他看向她的视线里有一种奇特的熟悉又陌生的矛盾感。 她还想再琢磨其中的蹊跷之处,却忽然感应到另一道视线。 高台之上,伫立在宗主身后的白衣男人,此时也微微偏过头,眼神平静地注视着她。 苏蓁眨了眨眼,不闪不避地对上他的目光。 玉尘仙尊伫立在高台上,长明灯的光雾落在他眼中,那双清凌凌的眸子望着她,宛如碎雪映着月辉,冷然无垢。 苏蓁莫名有些恍惚。 她年少时就离开家族来到东域,原是受了伤,来天元宗求药,最终却留下拜师修行,一待就是数百年。 期间也有回家,或是外出修行,然而在早年的大部分时间,也是都留在宗门里的。 她年轻时被师父指点修行,教导剑诀法术,时常与他长久相对。 柳云遥来时,苏蓁修行已有所成,不再需要频繁请教师父。 最初她依然喜欢去找他,后来发生了各种事,她也懒得去了,要么自己闭关,要么出门历练。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