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上的那几盆花都被带过来了,摆放在阳台,看上去绿意盎然,和云昙走前没什么差别。唯一美不中足的是装昙花的那几个陶瓷盆似乎路上被磕着,有些碎裂开来。 可能是怕他们太久没来,枯死了,跟打吊针似的被人用钩子在顶头吊着几罐水,一点点往下渗。 一看就是谢傲安的风格。 谢傲安看似大大咧咧,实则心思细腻并不比他们少。 云昙眼神黯淡了点,心头萦绕着很难以言喻的失落感:“谢傲安那边有消息吗?” 伏泽摇了下头:“估计还没到。” 阳台上尚未干的衣物,床头没喝完的水杯,冰箱里塞满当的食物,还有皱巴巴、没整理的床铺,一切都是未完待续的模样。 物是人非,不外乎如此。 哪怕仅有的行李被历修远带走了,他们眼下也可以随时入住,唯一缺的,大概就是—— 药。 两个残兵败将当即去了医院。好在云昙昨天为了给伏泽用药,记得格外用心,干脆照着原样买回来。 外加有伏泽上次扭伤的经验,这次处理起来也是非常迅速。 他两睡谢傲安房间,舒坦洗完澡后,开始给彼此上药。 云昙这回没得遮掩,只能任由伏泽在那郑重其事一点点掀开纱布,这煎熬简直和当面被脱衣服有得一比。 展开最后一层,伏泽肉眼可见地停滞住了,他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没多说什么,开始小心翼翼给云昙换药。 伤口比想象中的还狰狞,支离破碎被线缝起,像裂纹密布的白瓷。可能因为今天动劲没把握好,好不容易愈合了点的伤又崩了,血肉外翻让人触目惊心,一眼看去几乎找不到一处好的。 甚至恰逢肿胀期,整只手膨胀地跟猪蹄似的。 云昙就这么垂目乖乖瘫着手,听凭他操作,染血纱布被人轻柔取下,堆在一旁,台灯亮度被调到最大,伏泽低着头,一眨不眨地给他清理伤口,谨小慎微上药。 云昙眼中有几分不舍,又有一瞬间很是耐人寻味:“你说我们默契吗?”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伏泽停下手头动作,活络了下曲着的膝盖,看着他。 云昙伸手抓了把飘着的浮尘,他视线落在虚空:“因为有些东西不能说,不可说。说不清,道不明。我想,我们应该是默契的,不是吗?” “我想好了。” 没等伏泽开口,他收回虚晃的视线,重新落实到伏泽身上,他突然轻喊了声:“伏泽,我不束缚你了。” 云昙平静直视他:“谢傲安说得没错,不要害怕,不要自责,不要放手。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我也该去处理应该解决的麻烦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