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中取出了一根短箭,用力将其刺进?了自己心口。 遍寻不到解药,齐氏身中的玄蜂毒每日折磨着她,不断地消耗与?蚕食着她的身体底子, 让她一日不停地虚弱下去, 却会在整整中毒两?百日后才会要了她的性命。 祝隐洲很清楚,齐氏不会想活成这样。 她曾想用无解的梦欢散, 逼祝隐洲终生沉沦于药瘾中或是不堪折磨, 自戕以了结一切。最终,祝隐洲戒除了原本十死无生的药瘾, 齐氏也选了她自己的结果。 在今日之?前,祝隐洲便已经得了消息,知道齐氏已经死了。但他暂时?没?有告诉父皇和沈晗霜。 直到北达国特?意派人将齐氏的尸体送来?了长安。 那?具尸体被保存得当,并未腐烂,看上去几乎会让人以为她是刚刚咽气不久。在尸体的心口上插着的,是当初齐氏用来?伤了祝隐洲的,带有梦欢散的那?种短箭。 这是北达国送来?的一份“礼”,代表着他们想要促成和谈的态度。 无论北达国三?台吉当初将齐氏安插进?平南王府时?是怀揣着什么阴谋,违心也好,甘愿也罢,眼下的形势都让他必须做些什么。 而随尸体一并被送来?长安的,还有齐氏死前日夜缝制的那?些裙衫。 祝隐洲知道那?些衣物是齐氏做给谁的,但他只冷淡地瞥了一眼,便命人将那?些东西烧了。 齐氏做的东西,从一开始就不配被送到沈晗霜面前。 处理完那?些,祝隐洲转而去见了祝寻。 祝寻之?前收到沈晗霜写给他的信后,逐渐从那?些让人颓丧无力的迷茫中缓了过来?。 多年来?的认知成了粉末,但祝寻的目标仍然没?有变,他还是想成为像父亲那?样的大将军,将来?和兄长一起守好他们的家国。所以祝寻回?到了军营,继续跟着林远晖的兄长林远溪学着处理军务。 齐氏的死讯迟早会传到祝寻的耳朵里。但这次祝隐洲和皇帝没?有让他从旁人口中得知此事。是身为兄长的祝隐洲去见了祝寻,亲口同他说了这个消息。 除了在沈晗霜面前时?,祝隐洲并不擅长说正事之?外更多的话?,他只沉默地在祝寻身侧站了片刻,待祝寻从那?个消息中回?过神?来?,轻轻点了点头后,祝隐洲才离开。 从祝寻那?里离开后,祝隐洲脑海中划过了一个很轻的念头——齐氏自尽了,死前,她只为沈晗霜做了那?些裙衫,没?有给祝寻留下任何东西。 从身份败露到她死去,齐氏没?有给祝寻留下过只言片语的解释。 旁人或许会觉得齐氏待祝寻冷漠而残忍,皇帝和祝隐洲却清楚,这是齐氏以母亲的身份为祝寻做的最后一件事。 齐氏算计了许多,筹谋了许久,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一旦她的细作身份败露,只有断了与?她之?间?的关联,祝寻才能一直是身份尊贵的二皇子,而不是身负嫌疑的细作之?子。 亲手缝制那?些裙衫时?,断绝与?祝寻之?间?的关系时?,已入穷巷的齐氏应都只代入了“母亲”这个身份。不是王妃,不是皇后,更不是细作。 祝寻或许会想到这些,也或许不会,但那?是需要他自己去面对和正视的事情。祝隐洲不会多说。 他只是在这种时?候,久违地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想起她毒发身亡之?前,曾看向他,朝他温柔地笑着,一如往常。 行至马车前时?,祝隐洲已经敛回?了心神?。 瞥见不远处的近卫神?色有异,踌躇着不敢上前,祝隐洲蹙了蹙眉。 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那?名近卫浑身一僵——以前和太子妃有关的事,他们都是先向断云汇报,再由断云转告太子殿下。但今日殿下进?宫,将断云留在了太子妃身边。 近卫只得硬着头皮快步上前,禀报道:“殿下,今日有一队人从江府抬了很多箱匣去沈府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