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有更多人死的。” “他们死就死了。反正我们也活不成,不如一起死了算了。”女人哭喊道: “我男人死了,我也不活了。” 卫央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小孩儿,一个个吓得哭都哭不出来,可怜兮兮的站在那里,身上只裹着单衣,有个小孩儿的鞋已经磨破了,露出了青紫的蜷缩在一起的脚指头,瑟瑟发抖的看着这一幕。 大儿子略微懂事些,他也得上了鼠疫,也就不怕被娘感染。上前扶过他娘,低声劝慰道: “娘,我早说过了,爹送给官兵说不准还有救,你不听,现在爹都已经死了,那死后怎么样也就随官兵去吧,总不能爹都死了,咱俩也已经染上了这要命的玩意儿,二毛他们也没办法活下去吧。” 女人这才稍微冷静一些,袖子往脸上一抹,揩了揩眼泪和鼻涕,红肿着一双眼睛问道: “你们能给我照顾好我的孩子么?” 卫央看了看那三个小孩儿,又看了看她,无奈的摇摇头: “自己的孩子还是要自己教养,我无能为力。” “你们这些杀千刀的贵人啊!怎么这天底下的大病都是穷人得!老天爷你没良心啊!我儿女们勤劳的紧,你们平日里吃饭金碗碗玉筷筷的,连给我儿一个窝窝头都舍不得,你们迟早要暴毙啊!”女人对着卫央便是破口大骂, “有朝一日我死了,变成厉鬼也得来找你们算账,都是一些没人性的东西!” 卫央无奈道: “你还没死,不过刚刚感染了这东西,还有得救。” 绕是脾气再好的人听了一大堆的没良心,不要脸之类的话,脾气也好不到哪里去了。 卫央尽心尽力的为百姓好,结果在百姓眼里就是个十恶不赦的大混蛋,一点可取之处都没有。 那女人还在大骂,边骂边哭道: “你们这些达官贵人哪管我们的死活啊。要是今个儿我死了,我家这几条贱命也活不成,还不如就随着我一起去了呢。” 说着便要去找那几个小孩儿,拉着他们一起死。 大抵是没见过如此歇斯底里的母亲,那几个小孩儿吓得往后退了几步,女人一见,更加伤心了起来, “好啊,我养你们这么大,竟是连老娘的话也不听么?生来就是一条贱命,哪里比得上这金枝玉叶的贵人,还不如早点随我去了,下辈子投个好胎去!” 卫央听着这话着实刺耳,且一句比一句讽刺,她的脾气也上来了,冷下脸来怒道: “孩子是你自己生的,自是要自己养。男人死了便要寻死觅活,不过是怯懦的不想活罢了,毕竟活着还得被世人戳脊梁骨,还得养活孩子,死了多轻松啊,从此无债一身轻。” 女人被她突如其来的怒气吓到,讪讪的往后退了一步,卫央却依旧风轻云淡,漠然道: “若是骂我能让你安心死去,那便死去,我还能差人给你个痛快的。” 女人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里的泪不住的流, “就是想让你们这些贵人可怜可怜我儿,怎么就这么难啊。你们这些贵人都是不长心的啊,不过就是几餐饭的事儿,你们也不愿意可怜可怜我们,难不成我们就是生下来的贱命么?” 卫央深呼吸了一口气, “这天下的穷苦人多了去,我总不能一人一餐饭的管,你有手有脚,还没死就叫嚣着要我帮你养孩子,这是哪里的道理?” “更何况。”卫央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道: “不是因为你可怜,别人就得多同情你半分。” 这样的人卫央上一世见得多了,在烟县时,多得是穷苦百姓,在那里呆十年,比她在京城待二十年学到的东西都要多。 最初卫央还觉着悲伤难过,后来便也练就了铁石心肠,不然迟早把自己都得搭进去,帮人可以,但要在力所能及范围之内。 拿自己的可怜之处去要挟别人的人,才是最可恨。 女人本来也是抱着讹人的心思来的,却没想到卫央倒是个油盐不进的,看上去柔柔弱弱的一位夫人,说起话来寸步不让。想到自己相公去世时的模样,再看看自己的几个孩子,不由得悲从中来。 她一个趔趄坐在地上,手握成拳捶地道: “我的命怎么这么哭啊。嫁了个讨债的,好好的非要去帮他二爷家里去救人,结果自己染上这要命的玩意儿,回来还传染给我家孩子,可怜我的四个孩子,我要是一死,我的几个孩子也没好日子过啊。” 薛绍一个大男人,平日里最见不得女人哭,也最烦女人的眼泪,如今看这情形,恨不得把人拖起来打一顿,或是直接扔到后山算了,不是想哭么?那就去后山对着尸体哭个够。 但顾虑到王妃在此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