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刺而过。 政迟面无表情地将枪口对准越遥,忽然听见殷姚在身后喊。 “政迟。” 这羽毛似的一声,像针尖上的一簇火。 “害怕了?”政迟没有回头,声音温和道,“害怕就不要看。” 殷姚问,“你一直都知道越遥还活着,对吗。” 持枪的手一顿,政迟转过身来。 不知道殷姚是什么时候将地上的枪捡了起来,紧紧握在手里,枪口对准地面,手轻轻颤抖,“是这样,对吗。从头到尾,你都知道,你到底是,为什么……” 说出这些话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殷姚一直在颤抖,攥着那把精巧的雏鹰。 保险栓在之前就已经被拔掉了,枪口一会儿对准地面,一会儿又偏向自己,看得政迟眉头紧皱,“把枪放下。” 殷姚却想是没听见似的,“你为什么骗我。” “放下枪。” “为什么。” “……殷姚。” “我问你为什么骗我!”殷姚在压抑不住,失去理智地追问,眼角如似泣出血来,歇斯底里道,“你在报复他,还是在报复我,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 不明白。 他不明白。 好像从头到尾自己经受的就是一场冗余的笑话,他央求的爱意,自轻自贱以图求那本就不存在的可能性,在失去意识的边缘依旧偏执。 还以为是个玩物,却连玩物都算不上,以为只是越遥的替身,却发现,他不过是个工具。 曾经卑微地求过他,假的也可以,说一句爱他就好,别的求不来就不要,他会听话的,会陪着他,只要他高兴。 还想以后如果病入膏肓,他无所谓是被政迟豢养成别人的模样,还是失去兴趣被关进医院痴傻一生,一个人疯疯癫癫地谁也不认识,谁也不记得。 只希望自己能记得当时心动过某个人,因为喜欢,太喜欢了,所以摇尾乞怜,在死之前,能回想起他的温度和心跳,在耳边纵溺地喊他的名字。夜里喝醉之后,会像是变了一个人,抱着他纠缠着,求他别走。没关系,殷姚想,反正总有一天会彻底疯掉,他自己可以美化这份记忆,就当一切的温柔都是给他的,就当政迟是在挽留他,就当做他想要的,是自己的回应。 他都已经卑微至此了。 为什么还是不能得偿所愿呢。 政迟心底隐隐有些不安,“姚姚。”他不由自主地放轻了声音,“先过来。” 他知道殷姚爱他。 只是从未在殷姚身上图求过任何感情,也不曾要求过他。殷姚总是执着地想要回应,但对于他所言的爱意,政迟其实从未当真过。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