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时嬿问是什么人,殷姚想了半天,说,影子。 有影子看着他。 应该是幻觉,所以殷时嬿没有深究,结果这两天转眼又换了口风。 不知怎的,不害怕什么影子了,每天都要开着窗户,说是在等,锁上窗,怕它进不来。 殷时嬿没问,猜也猜得出来,他等的应该就是自己臆想出来的什么影子。 她严厉道,“我说了,不许开。你听到了吗?” 殷姚一顿,怯怯地点了点头,没敢和她犟。 “睡吧,醒来后吃饭,晚上接你去疗养院,还有冥想训练。” 他现在的生活平淡得像一道线,有时候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每日都是固定的活动轨迹:家,疗养院;家,疗养院;家。 有时候会被允许去公园,但不能待太久,需要身边有人陪着,他们说不这样的话,自己会迷路的。 殷姚不知道自己一个二十多岁的成年人,出去散散步怎么就能迷路;更不知道为什么要被看管得如此严苛谨慎。但他发现自己对此并不反感。 也不想反抗。 记性不太好了,这他是知道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记性会不太好。等他想去深究答案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忘了问题本身。 今天依旧去做了冥想,很顺利,虽然不知道顺利在哪里,对殷姚来说,冥想就是闭上眼听两个小时助眠音乐罢了,还不允许睡着,醒来之后问他一样的问题。 但今天他都回答上了,殷时嬿很高兴,带他见了几个人,一同在一座城堡一样巍峨的建筑里吃了晚餐——惊奇的是,他都不知道现代城市里还能有这样的地方遗存着。 饭桌上气氛不太好,主要是母亲全程都只在和她朋友陈窈聊天,她让自己叫陈窈妈妈,说了很多次,见殷姚始终有些抗拒,便也不再强求。 除了她,还有一个缄默的男人,他有时候看着自己,对视之后又冷淡地移开目光,除了陈窈没人和他说话,除了陈窈他也不和别人说话,怪人。 诡异的一顿饭,吃得真是累人。 但殷时嬿看起来很高兴,酒喝了不少,离别的时候握着陈窈的手依依不舍,又哽咽着说着自己听不懂的话。 回来之后,和母亲道过晚安,便上楼去休息。 明天依旧两点一线。 殷姚按部就班地接受殷时嬿对自己的一切安排,乖顺得像个机器人,从不怀疑哪里出了问题,他的潜意识拒绝自己去反抗母亲。 至于为什么。不知道,记不清了。 以前来说,殷时嬿要他怎么做,他就会怎么做,绝不违拗。 但最近有些不太一样。 殷姚洗漱后躺在床上,尽管很累,破天荒地却没什么睡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