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摇曳,他的脸色阴晴不定。 那双冷厉眸子,情不自禁注视着那尊白骨菩萨相。 红粉骷髅,白骨为佛! 渐渐地,不知为何,纪渊产生了皈依座下的强烈冲动。 只是这个念头甫一升起,识海之内的皇天道图倏然抖动,震荡出一圈华光。 嗤啦! 犹如裂帛! 纪渊眸光猛然清醒,再望向那幅《白骨菩萨极乐夜宴图》。 画卷依旧一动不动摊开在桌上,却已经失去原先可怖的骇人之感。 昏暗的屋子瞬间变得安静,再也没有细碎的呢喃,诡异的低语。 “这幅画真是仿作?” 纪渊坐在长凳上,怀疑那位人称画中鬼仙的沈海石恐怕并非寻常之辈。 “一百七十年过去,仍能留下一百五十点白色道蕴,显然不一般!” 第7章 钢筋铁骨,拳既是权 “沈海石,到底是何方神圣。” 纪渊默默地把这个名字放进心底,日后有机会可以打听一下。 原身并非什么书香门第,权贵世家,对琴棋诗画这类玩意儿一概不通。 他在辽东所需要学习的内容,是如何生存下去。 啃树皮、吃草根、靠着捡箭矢割耳朵换粮食…… 这些对军镇民户而言,可比诗词歌赋的风雅之物要现实多了。 纪渊摇了摇头,甩掉那些惨痛的回忆,感慨道: “幸好没到文盲的程度,来天京后,二叔让我上过私塾学堂,多少认识些字,看得懂简易文书。” 似他这等出了辽东的泥腿子,放在天京就是最底层的外地人。 刚到北镇抚司时,纪渊因为不太会说景朝“官话”被同僚大肆取笑。 说话口音、衣着袍服、官职大小、住宅位置…… 只要入了大名府,进了天京城。 一个人的高低贵贱,便如同商铺里的货品一样,有了诸多优劣标准。 “所以说,平静日子哪有这么好过,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争,莫非吃的喝的,功名利禄都会从天上掉下来?” 收起发散的心绪,纪渊将目光重新放到那幅《白骨菩萨极乐夜宴图》上。 仅凭一支丹青妙笔,就能把一尊白骨菩萨画得如此传神,栩栩如生。 那股妖异魔氛,几乎要透纸而出。 沈海石此人,确实无愧于“鬼仙”之名。 “这方世界的水有多深,暂时还未了解清楚,既然有摧城拔寨的武道中人,那邪魔诡怪是否存在,也不好说。” 纪渊合上那幅失去“神韵”的古画。 识海内的皇天道图,一团白色火焰浮浮沉沉。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