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着北镇抚司的大权,树了多少敌,惹了多少祸,心里明白。 离了严府,天京城有你立足之地? 难不成要灰溜溜滚回老家?” 严盛字字诛心,好似刀剑齐发,刺得孟长河面皮狂跳。 那股子阴鸷的气焰,复又一点一滴涌现出来。 “你要教枪棒?也成! 你那几个师兄,他们心里都惦记着锦娘,老夫再择一个贤婿就好。” 严盛立在门口,遮挡住屋外的光线。 庞大的阴影,投落下来。 犹如一座巍峨山岳,压在孟长河心头。 “非要如此么?” 这位原名孟三狗、原是北镇抚司千户的阴鸷男子低声呢喃。 鹰扬卫的赵大统领,乃十三太保之一,凉国公的义子。 他若进到对方麾下,难免对上发迹的辽东泥腿子。 到时候……岂能善了? “长河贤婿,你在天京厮混这么多年,为何还是看不明白? 你要去教枪棒,可一个枪棒教头凭什么保得住内城的宅子,貌美的妻子? 你莫非忘了,那些被你踩死的可怜虫,里头多的是没本事、守不住家业的庸人、废人。 他们的下场如何?” 严盛耐心似是耗尽,冷冷地抛下最后一句话。 “老夫好话歹话都说尽了,你自个儿好生琢磨吧。” 话音未落,那道威猛的身形便转身离开。 炽烈的日头终于照进屋内,却鞭长莫及落不到孟长河的身上。 他藏在浓郁的阴影,看不清具体脸色。 过了许久,孟长河呼出一口长气。 脱下那身脏污的袍子,换上黑色的劲装。 收拢散乱的发丝,束紧歪倒的玉冠。 “夫人在哪里?” 等他走出屋外,天色已经昏黑。 两个小厮低头弯腰,回答道: “夫人待在卧雨轩……” 咔吧。 两声脆响。 “下贱的杂碎。” 孟长河松开大手,眸光冷漠。 他看也不看喉骨破碎,软倒下去的两个小厮,径直往卧雨轩行去。 穿过两个回廊,见到一座雅致的小筑。 孟长河面无表情,伸手推开房门。 风铃轻轻作响,惊动坐在榻上的白裙女子。 “夫君……你瞧……” 白裙女子眉目生得清丽,说话也是乖巧。 只是语气稚嫩,颇有几分痴傻气。 她手里举着两个布娃娃,表面针脚粗糙并不好看。 非要仔细辨认,才能瞧出一个是穿着官袍的男子,一个是穿大红嫁衣的女子。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