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娉儿几乎咬碎银牙,那双善睐明眸神色复杂,似有几分幽怨,显得楚楚可怜。 她平日那些巧笑倩兮,勾魂摄魄的撩拨手段,足以让天京城中的勋贵子弟如痴如狂。 但每次遇见纪九郎,偏生就毫无作用,屡屡受挫。 “本百户奉东宫谕旨,秉公执法,拿人下狱,有何不妥之处?” 纪渊眸光冷漠,头顶三寸之处的命格显化,凝聚硕大斗柄。 当中坐镇着吉神三山九侯,凶神日游神,气数浓烈喷薄如雾。 杨娉儿命中所带的那头青竹蛇,还未迷惑作乱,便就缩了回去。 这位国公家的三小姐,娇躯猛然颤了一颤,那张我见犹怜的娇俏脸庞,瞬间变得惨然。 忙用纤纤玉手扶住额头,感觉螓首好似被人敲了一记重锤,有股莫名的昏沉。 “小妹,你是女儿家,就不要过问这些肮脏之事。” 杨榷忽地抬起头来,声音嘶哑道。 “纪九郎,本公子……认了。 没错,是我找的刺客,盗的令牌,私自调的伏火雷。 你不仅在西山围场斩杀杨休,落国公府的颜面,还对我父不敬,多加诋毁。 所以,我怀恨在心,怒从心头起,一气之下勾结孟长河和严盛这两个废物,半路埋伏截杀! 现在事发了,我认罪就是!” 纪渊眉锋挑起,好像有些意外,似笑非笑道: “二公子,你可得想明白了。 北镇抚司的诏狱,并非什么好地方。 一旦收押进去,不死也要脱层皮。 像你这样养尊处优的贵人,未必扛得住几日。 不妨坦白交待,你是如何盗取的令牌,又是如何调的伏火雷,期间是否有从犯协助……” 他倒是没有料到,杨榷这种外强中干的软弱性子,竟然这么果断把罪认下。 刺杀朝廷命官,按照大景律例。 经过三司会审之后,可就地处斩。 可惜了,如果杨榷再废物一些。 不甘顶罪,反咬鹰扬卫的赵无烈。 就能把这出戏演得更精彩! “到底是出身低贱的泥腿子,见识短浅。 我乃堂堂国公之子,只需一句话就能让无数人为我奔走。 赵无烈说是义子,实则不过国公府的家奴罢了。 我要盗走令牌,不费吹灰之力,还用得着什么从犯?” 杨榷面皮抖动,呼吸急促,内心并不平静,强自维持镇定。 “只不过,诏狱,本公子绝不会去。 我父乃景朝的从龙功臣,受封国公,加太子太傅,深受圣人隆恩! 我虽然触犯国法,有辱门楣,但亦有功名在身。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