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为扎纸匠,一为走阴人。 早年间犯了行当的规矩,害了七八条无辜性命。 因为害怕受罚,废掉修为。 干脆联袂叛逃,躲进深山老林。 如今托庇于水云庵,正好派上用场。 踏踏踏,又是急促的马蹄声。 落到后头的徐怀英一脸不快,他胯下是一头单薄的白纸毛驴。 好不容易追上一行三人,不由冷声问道: “你们两个莫不是故意消遣于我?为何娉儿骑马,尔等坐轿,只有我是一头慢腾腾的毛驴?” 自己好歹也是真武山的嫡传,怎么能够没有马? “徐道长,这一次赶得急,没来得及准备。 只有两顶轿子,一匹马,一头毛驴。 你将就着些,反正铜山铁棘也快走完了。” 一脸苦相的阴郁老者摸着胡子,语气硬邦邦的,敷衍回答道。 “走阴过关,哪有这么多的讲究。 也是老身想得不够周到,忘记徐道长贵为真武山的嫡传,千金之躯。 从小出行,只怕都是马车、软轿。 让徐道长骑毛驴,确实怠慢了。” 鸡皮鹤发的老婆子眯起双眼,声音像夜枭般沙哑,阴阳怪气附和道。 “一唱一和,两个该死的老杀才!” 徐怀英眉宇藏煞,头顶悬浮的玉如意垂落清光,恨不得当场打灭这两个狗东西的三魂七魄! “白骨大江愁煞人,若无阴门法咒,寻不到摆渡人,任凭五境宗师来了,也过不去。” 坐在轿内的阴郁老者冷冷一笑,好似提醒徐怀英,千万别动歪心思。 “怀英道兄,你若介怀的话,便跟娉儿调换一下。” 见到气氛有些僵硬,杨娉儿打着圆场,柔声说道。 “不用,我只是担心骑这头毛驴,走得太慢,耽搁进程。 活人难以久留于阴世,等到阳间天色一白,雄鸡唱晓,咱们若回不去,后果很严重。” 美人当前,徐怀英如何会有损气度,冷眼扫过阴门二老,转而恢复温润之色。 “娉儿就知道,怀英道兄是个明事理的人,并非分不清轻重的莽汉。 二老也少讲两句,铁棘铜山一过,便是白骨大江了。 届时,还要仰仗两位呢。” 阴郁老者哼了一下,放下轿帘。 短暂停歇片刻,纸马纸驴、纸人纸轿再次启程。 通体乌黑的低矮铜山,很快就被甩在后面。 随着愈发深入,阴寒之气滚滚如潮,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 像是纸钱烧完的焦黑灰烬,漫天飘舞着,其中蕴含着诡异的气息,让人不敢沾染半点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