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得识文断字,能够挽动一口乌木弓,且发箭上靶,才能入选。 换作别处地方,许是苛刻极难。 但放在辽东倒也谈不上过分,毕竟白山黑水武风盛行,如那各府州的青壮,即便农户都晓得耍几手庄稼把式。 更有许多良家子皆为带艺投军,懂得拳脚功夫,手中本事不俗。 骑马挽弓、长枪对扎,练得颇为纯熟。 正因此,辽东兵才会与西北“大凉骑”、边塞的“先登卫”、当阳府的陷阵营,并称为四大虎狼。 “念过几年书罢了!投笔从戎?生在辽东、长在辽东,不当兵做什么?” 年纪稍长的缇骑好像触及辛酸过往,冷笑道: “衙门撰写文书的刀笔吏,跟那捕快班头一样,人家是父死子继,一个萝卜一个坑。 考科举博功名,哪年有过贫家子上榜? 将种勋贵早就瓜分干净,仅辽东一地,就养出多少边将高门?哪够分的! 便是从商,没个门路也不过为他人做嫁衣。 等你做得大些,边将大人就强取豪夺了。 识相一点,家中有女献上去,尚能保得全家安宁。 若不晓得好歹,栽你一个私通前朝余孽,抄家灭门只是等闲!” 年轻缇骑听得满腹牢骚,心知这位杨头儿必定有过一段伤心事。 他暗自叹气,面上却浮现几分爽朗笑意,开解道: “咱们如今进到北镇抚司,日子也算有了盼头。 听闻那位纪千户,也是辽东走出去的遮奢人物,好生了不得,顶撞上官,驳凉国公府的面子,于讲武堂压下将种勋贵! 杨头儿你可能不知道,我就是听到纪千户那句‘大丈夫的功名,当从刀中取’!我才大老远从昙州跑过来投军!” 唤作“杨头儿”的年长缇骑摇头说道: “都是当官的老爷,能有什么两样。 我以前读私塾,先生就教我,‘官’字两个口,上面吞金吃银,下面喝血吃肉!” 年轻缇骑却不认同,仰头眺望梅花林盛放如火的山顶绝巅,轻声道: “我觉着咱们北镇抚司能不一样。 至少上官没克扣饷银,也没贪墨米粮! 前些日子,我还见到有个锦州来的富家子,穿上云鹰袍服就想摆谱,拿出八百两雪花银要砸钱贿赂李小旗。 结果第二天被扒光衣服,吊在旗杆上示众!” 杨头儿面皮一抖,冷声问道: “那八百两雪花银呢?” 年轻缇骑挠头道: “好像被李小旗充公了,从库房换了二十份灵药,给兄弟们补身子。” 杨头儿闻言心头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