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罗却说,你从来只对他温柔。但是还没学会怎么真的待人温柔。 医生说:“我不是作为医生,而是一个有类似经历的人劝你一句。如果对方真的将你记挂在心,你是很难做到自然而然地消失的。到时候,你想过他会如何吗?” 我没说话。因为无话可说。 医生却可能误解了我的沉默,他缓和了些语气:“不过,这些都是后话。首要还是自己积极治疗,你的治疗态度终究太消极了。人生除死无大事,别担忧太多别的。” 我笑了笑,心里却想,这话对我可不管用。因为在我这儿,可没什么比死更简单的了。 那日发现身中貓灵诅咒,我毫不犹豫便说自裁,是因为其实那时在我眼里,自杀和其他随便哪种咒法一样,是在直接简单不过的解决方案。 我不至于自己找死,却也从谈不上对生有多大的留恋。 因此,若我这孤家寡人自裁便能解决麻烦换些人命,自然是最清白干脆的。 只可惜,我这人从来没这么好的运气。 我后来并没能真的自尽。 因为这场诅咒,从最开始便是一场以我为角的阴谋。 “它们”容不得我提前退场。 我在笑,医生却神情反而严肃起来:“你真是奇怪。” 他蹲下身看着我:“沈先生——你看,我都记得你的名字了。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是我这儿得这个病里最年轻的,也是唯一一个想也不想就放弃手术的人。” 医生叹了口气,端详着我:“甚至有时候我有种错觉……你这么年纪轻轻,却早看淡了生死,就想早知道自己会得病一样。” 我竟然觉得有点好笑,因为他这话的确说对了,早在旧时间线,早在我逆转时间之前……便知道这几年应该就是我的大限了。 但那并不值得同情,甚至没什么好挣扎的。因为那是我曾经的诸多罪行应有的代价。 我也很清楚,裴追内心对我尚存怜悯,应当只是因为还未想起全部的事情。 ——没想起他父母因我而死。 ——也没想起曾经有数千条人命葬送在我手中,从老人到娇儿,我曾碎裂他们的心脏,烈火焚尸,烟云滚滚,半日方歇。 * 在着手处理【丢手帕】诅咒后,我先去见了被关在禁闭塔顶楼的蕊蕊。 守卫们见我来了,一言不发畏惧地后退而出。 我独自近前,房间已被撤至空无一物,中央只剩一把高脚椅。 蕊蕊被绑在椅子上,就像捆缚在栏杆上的雏鸟,脚尖尚且不能及地,身体却被层层红线捆绑。头毫无声息地歪着,竟像是已经死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