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向亭子的一角,果然见到方才那只黑猫坐在阴影里悠闲地舔着爪子。 白发少年转过身,月华斜斜地洒进亭内照在他身上,少年整个人笼着一层朦胧月光,仿佛出尘的谪仙一般。故岑惊奇地发现他的皮肤比女子还要白皙,甚至连瞳仁都瞧不见黑色。 “你这人好生奇怪,分明是你主动与我攀谈,结果第一句便盘问起我来。” “特意让你的猫把我领到此处,你会不知道我的身份?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吧。”故岑懒得跟他打太极,他还是早点回去守着晏谙放心。 皦玉低低笑起来,“黑猫乃不祥之物,我乃不祥之人,你知道我是特意引你来此,还敢上前见我?” “你若不想说便不必说了。”故岑没了耐性,转身就走。安怀什么时候交了这么个装神弄鬼的朋友,回去问一问他。 “这么急着回去,是担心你家殿下的安危吗?”听到少年提起晏谙,故岑脚步一滞。 皦玉自然捕捉到了这个细节,他到底年纪小,得意都写在了脸上,“你能挡得下刀剑,可危险都在看不见的地方。” 故岑皱起眉,转过身逼视皦玉,“你什么意思,最好说清楚。” “你日日跟在衡王殿下身边,今日的状元、榜眼,殿下帮了他们多少,你应该比我清楚。”皦玉意有所指。 “王爷全然不曾徇私,今日的荣誉本来就属于他们,他们凭借的是自己的本事。” “什么叫本来?”皦玉逼问,“万物皆有轮回,万事皆是因果;若没有衡王殿下,他们根本坐不到如今的位置,这才叫本来。” 他笑了,“衡王殿下知人善用,这是大启的幸事。可他做了别人的伯乐,改了别人的命格,你猜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在他身上……” 颈侧一寒,故岑抽出贴身佩剑架在皦玉脖颈旁,长剑泛着泠泠寒光,故岑的眼神冰冷,声音也冷:“你放肆。” 角落里的黑猫见主人受到威胁,朝故岑弓起身子,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响。 皦玉只是顿了顿,便仿佛没看见似的,继续把话说完,“今科状元、榜眼,原本活不到今日——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故岑依旧稳稳地端着剑,“你以为我会听信你的胡言乱语?” “我并没有绊住你的脚,剑也没有架在你的脖子上,你随时可以转身就走。”他人畜无害地弯弯眼睛,清澈的眼眸甚至带了些童真,“你说是吧?” 故岑眉心微坠,安怀元的确如他所言没有错,唐鸿汝的事情他不清楚,但会试那日晏谙在贡院门口的那番话,应该的确知道些什么。故岑不知道晏谙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他甚至想到了洹州府之行,许多事情晏谙仿佛本就知情,不需要任何人告知,就连天灾都能预判……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