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红梅,顿时被勾起往事,正欲伸手去采。 这还是她承宠那年,仁安帝命人植在她园中的,宫中唯有她得此殊荣,如今已过数年,花越开越旺艳丽,她却一日不如一日。 好在还有一双儿女,成为她在这凡世间唯一的指望。 身后脚步声渐近,纯妃一顿,缩回手,墙角的红梅逃过一劫。 “你来了。” 她甚喜这宫禁深冬。 …… 与此同时,兰陵城内,枫叶似火,层林尽染,一黑一蓝两个身影正穿梭在长街上。 因此行有要务在身,所以出城后几人并未招摇行事,只作寻常富家子弟打扮,如此一来,不至于太过落魄,却也不甚起眼,文书也作了假,两人站在一块,乍看就是对普通的兄妹。 裴筠庭头一回出燕京,临行前不知将早些年那本慈庵游记重翻了多少遍,甚至不知疲倦地将书中所记,那些值得一游的地方抄录成一本小册,一路拉着燕怀瑾絮絮叨叨个不停。 那双桃花眼中盛满了除燕京以外的新鲜事物,左看看又瞧瞧,一时难消停。 兰陵到底与燕京大为不同。 燕怀瑾偶尔瞧一眼她那副欢欣雀跃的模样,手上塞满了她买的吃食,身后展昭也拿着不少新奇的小玩意。嘴角不知扬了几回,神色间尽是纵容。 他好整以暇地想,左右公务也不是十分紧迫,既然她开心,想去哪,想做什么,便都由着她去吧。 然而他不过出神片刻,裴筠庭便又不知溜到何处去了,就连银儿也未能跟上她。 燕怀瑾无奈地叹口气,拎着一手的吃食,艰难地在人群中寻找那抹水蓝色的身影。 这厢裴筠庭才买了块菜煎饼,据小贩说,兰陵的菜煎饼颇为与众不同,菜与煎饼是一块下油煎熟的,因此炸出来的煎饼外壳金黄酥脆,满口留香,老少皆宜。她听罢,哪还坐得住,总想买一块来尝尝,看是否真的有小贩说得这般好吃。 正要往下一个摊子走,却忽地被人叫住。 “那个!姑娘,蓝色裙子的姑娘!留步!” 她回头,环顾四周,兰陵的大街上人潮拥挤,摩肩接踵,她窜得太快,燕怀瑾和银儿都还未能追上来。定睛一看,叫住她的是一个不起眼的破烂小摊上的摊主,摆设随意又简陋,摊位前只坐了两个看上去格格不入的人——一个身穿道袍,瞧着已是破旧不堪,应当穿了好些年。手上只拿了把扇子,目光透着精明,见她转头,那双眼睛又亮了一分。 另一个人嘛……看打扮,更像是大户人家的贵公子,锦衣玉袍,里外透着股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仙气,相貌虽不如燕怀瑾这类出众,打眼看去便足够惊艳的美男子,三庭五眼生的标志,气质出尘,夭夭如桃李花,灼灼亦有辉光。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