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瓷,价值千金,连达官贵人都求之不得。 知她喜茶道,挖空心思送了这般珍贵的礼物,还装作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为的就是让她开心。而裴筠庭虽嘴上没说,但一直用到现在,即便后来拥有再多再好的茶杯,也未曾想过换掉。 燕怀瑾明白周思年并非有意打扰,心下亦暗暗懊恼自己的莽撞,揉揉脸,找了把椅子坐下:“昨日父皇问了我情蛊的事。”他朝裴筠庭望去一眼,“我早有几分猜测,父皇也准我放手去查。此人必定就在身边。” 周思年点点头,赞同道:“没错。下手如此之狠辣,只怕还与你颇有渊源。” 裴筠庭想起荣阳楼前那个略显怪异的蒙面女子,问道:“先前你在养病,我未来得及与你讨论此事。燕怀瑾,你有没有想过,蛊毒是如何下入体内的?” “你的意思是,那个蒙面女人?”他心领神会,眸光沉沉,把玩着那只月白汝瓷茶杯,上面尚沾着裴筠庭的口脂,“应当是她没错,那日被她碰过的地方曾有钻痛,但仅一瞬便消失了,故我并未在意,直至身子出现不适时才惊觉大意。” 裴筠庭托着腮:“道长同我说过,蛊乃腹中虫也,多是以食用毒虫使人陷于病祸,然而情蛊不同,其由晦淫之所生,威力巨大,乃自皮肤钻入,侵蚀心骨。” “此等秽物若传入大齐,必会引起大批百姓恐慌。”周思年闻言,脸色铁青,“蛊虫与这女子脱不了干系,要尽快将人绳之以法。淮临,你们可有查到有关这女子身份的线索?” 两人对视一眼,皆摇头。裴筠庭叹道:“未曾,我不知那蒙面女子蓄谋已久,否则,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她有可乘之机。此后我也曾与前来的一名女子交手,她同样蒙着面,故我无法分辨她们是否为同一人。” 燕怀瑾为自己斟了盏茶,幽幽道:“莫急,咱们先捋一捋——这情蛊本就非我大齐产物,寻常与我树敌的人断做不到如此地步。能有这种能力的,除去勾结外邦的朝臣,我暂时想不到别的可能。” 茶水冒着袅袅的白雾,宛转升腾,屋内三人围坐在桌前,脸色严肃,唯有当中一人眼眸露出寒光:“那么,如今朝臣中有如此地位,既能接触外邦人,与之勾结,又能与其达成交易,并合作来害我的,又能是哪些人呢?” 周思年一遇着案情,就好似变了个人,脑子转得飞快,神采奕奕:“再者,于蛊虫之事有精益的,唯有南疆。” 燕怀瑾觑他一眼,轻点了下头:“我们曾在姑苏城内遇见一批鞑靼商人,据查,他们不仅在做香料生意,背地里还同时做着些见不得人的买卖勾当——以胡姬等外邦女子为饵,与世家公子、达官贵人牵线搭桥,再简单不过。”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