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裴筠庭心中四溅火花,惊喜交加下,她呆滞地重复着:“有孕?两月?” “先前我让李太医为你诊过脉,他说你并未有喜……这群庸医。看来还是出身阅微堂的女太医靠谱。” 望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再回想近段时间的种种端倪,裴筠庭仍在愣神。 现在这里有个留着她与燕怀瑾血脉的孩子,和她分担着一切,也即将和她共度这数月的光阴。 眼睫处,有人落下温热柔软的吻,随后拥她入怀:“裴绾绾,我初得知此事时,比你还震惊数倍。” 他长叹一口气,轻蹭颈窝:“是我太过迟钝,万幸你安然无恙。” 窗外狂风未曾停歇,室内却温馨安宁。 她终于缓过神来:“燕怀瑾,好神奇。我们居然有一个孩子。” 不知是哪句话逗乐了他,足足小半盏茶的时辰,他都抱着裴筠庭在笑,胸腔传递而来的,是他如释重负的愉悦。 “是啊,这是我们第一个,也将是最后一个孩子。” “为何?” 燕怀瑾摇头:“怀胎十月已受尽苦楚,生产之日更为吓人。裴绾绾,一个就够了,我不需要那么多孩子,也不在乎什么传宗接代。你明白吗?” 生孩子无异于在鬼门关走一遭,又疼又苦,他光是想象,都觉得心惊肉跳。 “没事的,燕怀瑾。”裴筠庭莞尔,“未到跟前的事,担心那么多做甚?若你实在闲得无聊,不如先拟几个名字?” “我方才坐在这儿,早早便拟好了。” “说来听听。” “檀,如何?”他格外认真,“檀,梵语中寓为布施,因其木质坚硬,香气芬芳永恒,色彩绚丽多变且百毒不侵,万古不朽,又能避邪,意在保佑我们的孩儿。” “燕檀?”她细细斟酌。 他笑:“对,燕檀。” …… 飞来峰,灵隐寺。 肃穆庄严的香灰鼎烟雾缭绕,爬满青苔的石阶之上,来来往往的善男信女皆无比虔诚。 此刻燕怀瑾手持三根香,也正同他们一般,面朝四周俯拜,口中念念有词。 今日仅有展昭与展元随行,他们站在几步开外,望着燕怀瑾的背影,心想,即便过去这么久,主子骨子里的一些东西永远不会被任何事物改变,更不会被任何事物动摇。 堂堂九五之尊,亲自攀过层层阶梯,安安静静,为自己的妻子祷告祈福。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啊。 他们看着主子情窦初开,目睹主子常年隐忍克制的喜欢,又目送他成亲、登基,主宰天下,掌握朝政。风生水起,运筹帷幄。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