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晓羽道:“黄玲玲就和没事人一样,神色如常,该吃就吃,该喝就喝。” 侯大利和周向阳来到监控室。监控屏幕上,黄玲玲盘腿坐在椅子上,微闭双眼,双手放于膝盖,手心向上,正在有规律地呼吸。 侯大利道:“这是我遇到过的心理最特别的犯罪嫌疑人,她和王永强等人不一样,根本不在意自己的处境。老周,我们用什么法子能打开她的心防?” “一把钥匙开一把锁,有些锁早就被堵住,有钥匙也打不开。如果攻不破心防,还得从证据入手。等赖文的询问笔录回来,我们就和黄玲玲过招。”周向阳又看了一眼手表,指着屏幕道,“黄玲玲,一人做事一人当,既然你有毁灭倾向,那就大大方方承认你所做的事情。” 侯大利道:“白费劲,她听不见。” “这句话在讯问的时候肯定要说。”周向阳又指着屏幕道,“我们深深同情你的遭遇,但是,同情归同情,不管你是谁,违法犯罪都必须受到法律的惩罚。” 周向阳收回手指的时候,黄玲玲突然睁开眼,朝着监控镜头看了一下,露出礼貌的微笑。 进入封闭的房间以后,没有外人打扰,黄玲玲收回了对外界的关注,心思向内,从小到大的生活细节如密雨一般在脑海中飘落。 她幼年时期的记忆都很模糊,记忆中最深刻的一件事情是第一次坐父亲的货车。她被母亲抱上车,车中有一股难闻的气味,很呛人。货车发动时声音很响,开起来时有冷风灌进来。她觉得坐汽车不好玩,反而感到很恐惧,于是紧紧抱住妈妈的胳膊。她对此事印象特别深刻,到现在甚至能感受到妈妈身上的那股油香味。妈妈在食品公司上班,身上的味道和爸爸身上那股呛人的味道完全不同,格外香甜。每到周末,妈妈就会带些好吃的东西回来,如果爸爸回来时带点外地的土特产,那更是全家的节日。 星期天晚上,妈妈会带着黄玲玲到隔壁糖果厂洗澡。糖果厂有淋浴,免费对食品公司职工家属开放。黄玲玲至今记得糖果厂澡堂里的情景,一群女人在澡堂里嘻嘻哈哈,大股热水从天而降。洗澡之后,她感到身体热腾腾的,舒服极了。 黄玲玲坐在封闭的环境中,想到了幼儿和少女时期的生活。总体来说,这一段时期的生活还是甜蜜的,尽管爸爸妈妈有时会吵架,吵得最厉害的一次是妈妈说爸爸在外面有野女人。黄玲玲当时不知道“野女人”的意思,只是觉得这个词听起来蛮好笑的。人又不是动物,为什么会有野女人?直到读了小学四年级,她才明白“野女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吵架归吵架,爸爸妈妈总会恢复如初。爸爸作为二轻局驾驶员,虽然是工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