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背在身后的手里拿着一根嫩绿的柳树枝。 她站在初春午后的书店门口,冲着镜头外的人轻轻回眸,微微一笑。 涂诺认出来,这张照片的背景就是刚才经过的那条梧桐街的老书店。 照片的旁边是一个大书架,上面没有放书,摆的都是一些专利证书,获奖证明以及各种形状的奖杯。 涂诺走近看了看,这些荣誉的所有者都是严青枝,也就是墙上照片里的女人。 除了这些荣誉证明,旁边搁架上还摆着一张黑白照片。 照片的正中是一方很大的实验台。 实验台上面除了井然有序地摆满了各种化学实验的用具,在台子的一角竟然还摆着一个花瓶,花瓶里插着的不是鲜花,却是一束嫩嫩的柳枝。 严青枝就坐在实验台前,拿着一卷羊绒纱线在讲解。 她的身旁围着四五名学生,正一边听讲一边捧着笔记本认真记录。 其中距离严青枝最近的那个男生态度最为认真,外貌也长得最为出色。 他捧着一只笔记本,虽然面对着镜头,因为垂着眼睛,镜头外面的人并不能完全看清他的脸,涂诺却莫名其妙地觉得他有些眼熟。 她不由又靠近了去看,却实在想不起是在哪里见过。 不过,这位年轻男学生的样貌很出众,跟当时年代画报上的男明星有的一拼。 涂诺小时候最爱翻看奶奶收藏的那些电影杂志。 因为看惯了那个年代的帅哥,所以觉着这个男生眼熟好像也不奇怪。 涂诺正在那里看得入神,身后白影突然一闪,她一怔,再猛地一转身,直接就对上了一张苍白僵硬的脸,吓得她直往后退了好几步。 对于涂诺的大惊小怪,霞姐只是淡淡地瞟了她一眼,就从她身边经过,去厨房端醒酒汤了。 看着穿着白色上衣深色家居裤的霞姐端着醒酒汤要上楼,涂诺才反应过来,连忙向她道歉。 霞姐却无所谓地笑了一下,说了句“我得过病,用激素以后就成这样了”,就端着醒酒汤上了楼。 只看身材,霞姐大概是三四十岁的样子。 刚才院子里的灯光有些暗,涂诺没有看清她的脸。 此时,她突然在她身后这么一出现,借着客厅里明亮的灯光,涂诺才发现她的脸色很白。 可是,她的左边脸的唇角和眼角却都病态地往下耷拉着,整张脸看起来僵硬而又扭曲。 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情况下突然面对,确实有些吓人。 霞姐上楼去了,孙饶还没有下来。 这边是别墅区,居住的人本来就少,又靠近郊区,晚上的时候确实安静。 此时窗户外面是漫无边际的黑暗。 亮着灯的房子就像是漂浮在黑色海洋上的一叶小船。 漫无边际又清冷孤独的感觉很容易侵蚀人心。 涂诺坐在客厅沙发上,想一想霞姐的脸,看一看墙上的照片,再想想之前宋姐跟她说过的话,就觉的有些冷起来。 不过,幸好孙饶下来了。 在车上的时候,涂诺向孙饶问起严承光客厅里的那些照片。 孙饶说:“那是严总的妈妈。” 涂诺点点头,“严总妈妈很漂亮,严总跟她很像。” 孙饶打一把方向,又说:“严工不仅漂亮,还很有才华。宇辉羊绒的青枝染,就是她发明的。” 涂诺,“青枝染……” 在高端羊绒面料圈子里,可能有人不知道严青枝,却没有人不知道青枝染。 很多以前,肖正宇和明清辉想把宇辉羊绒从利润低的粗放加工向利润高的精纺制造转型。 因为步子迈得有些大,发展遇到瓶颈,一度濒临破产。 是严青枝凭借一己之力,靠她自己研究发明的草本染色技术帮助宇辉羊绒成功转型。 后来,她更是把自己的一系列专利发明都注册在公司的名下,帮助宇辉羊绒走上了高端品牌的道路。 直到现在,青枝染的色牢度和光泽度,在圈内依然处于领先水平。 所以,虽然后来发生的那件事导致严青枝的人品名声很不好,她在宇辉技术圈却依然享有很高的声誉。 其实,除了孙饶的介绍,关于严青枝,涂诺也还知道一些。 严青枝的老家也在林云。 林云县做羊绒生意的人很多,涂诺的爷爷奶奶就是较早的一批。 爷爷奶奶都是当地企业圈和技术圈的知名人士,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