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早上六点不到就爬起来了,小孩精力再旺盛闹到现在也都是神色恹恹。 好不容易安静下来,季书辞晕晕乎乎地靠在前座的椅背上,感到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睁开眼一看,面前伸来一只手。 谢衍之掌心放了颗白色药丸,坐回座位上低声道:“季老师,晕车也不知道说一声,还有将近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呢,要不是我姐晕车也跟你一个样,我还以为你就是困了。” 他拧了瓶没开过的水一起递给他:“刚刚找老李要的晕车药,最后一颗了。” “老李?”季书辞满脸疑惑,车上唯一一个姓李的就是他们年级主任,江湖人称冷面阎王,学生遇到他每次打完招呼就得吹起号角紧急撤退。 不过他跟这位阎王接触不多,只知道是个大半辈子认真负责的好老师。 一个多小时就成老李了,两天下来岂不是得称兄道弟。 他喝了口水把药片吞下去,再看向谢衍之的眼神多了几分佩服。 谢衍之坦然收下他的赞许,得意洋洋地示意他闭眼休息。 晕车药的药效一般要等半个小时,周围的声音消停下来,晃晃悠悠的大巴就是个不可多得的巨型摇篮。 季书辞拉上窗帘用手撑着头,没多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又被小孩几声欢呼声叫醒,耳边模模糊糊还听到有人轻轻嘀咕了一句。 车上睡觉姿势局限,时间久了难免全身发酸。脑子迟钝了几秒的信号告诉他这声音是谢衍之的,他伸手揉了揉眉心,这才发现自己竟然靠在他肩上。 谢衍之身上有股很好闻的香水味,气味不冲鼻,是雅淡常见的檀木香,闻久了还有股淡淡的雪松气。 季书辞对香型很挑剔,除了自己常用的几款外其他都觉得呛,但对这个味道却意外的并不排斥。 这个点刚过正午,窗外烈阳高照,见缝插针地从没完全拉死的窗帘缝挤了一道光线进来,恰好就落在谢衍之脸上。 他正在手机上跟人下象棋,察觉到肩上重量一轻,低下头跟季书辞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醒了?收拾收拾马上下车了。” 季书辞看他右半边身体明显僵住了,面上也有点不好意思,毕竟自己昨晚还在跟朋友诉苦家里多了外人很影响他的生活。 “你手没事吧,刚刚……” “诶诶,打住啊,可别谢我。” 谢衍之一看他嘴唇动了动就猜到他想说什么,他这人天不怕地不怕,唯独就怕别人正儿八经地跟他道谢,要起鸡皮疙瘩。 前两年顺手救了一户人家的孩子,对面拎着满满两篮子蛋肉菜过来,一见面双膝“扑通”一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