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门废墟还冒着灰黑色的烟,烟雾散开一片狼藉,进进去去的救护人员背后,墙壁上的挣扎扭曲的血手印清晰可见。 “店是我选的,也是我让他先进去的,我推卸不了责任。”谢衍之松开季书辞,声音融在半空中,像是自言自语,“如果我也在里面就好了。” 他不止一次想过,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回到当时的情形,他依旧没法预知接下来的事,但他宁愿他没选择出去,而是跟刑小龙一起永远留在那场火灾里。 季书辞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见他没有要继续抱上来的意思,不自觉地伸手碰了碰自己的左胸腔,等那阵跳动过去后,才在他肩头捏了捏。 “不怪你。” 他知道,意外并非可以人为决定的,但如果意外产生的前提跟个人沾上了关系,哪怕这个关系只有微不足道的一点点,这个人也会变向替老天爷背下这口黑锅,从此扛着这段内疚自责一辈子受煎熬。 之前在谢衍之在说自己背上伤疤来历的时候他就觉得那股哀痛来得很莫名奇妙,现在才终于明白原因。 他之所以会不要命地去救村长一家人,除了本身的善心外,又何尝不是对自己的一种赎罪。 晌午的风还是有点微凉,季书辞虚坐在谢衍之旁边,心里清楚有些话说出来可能也没用,但他还是要说。 “可这不是你的问题,意外事故从来都不是我们能预测到的,你不要把这个罪名担在自己肩上。” 谢衍之没回他的话,只是静默不动地坐着。 “死者没法在生者无尽的自责里活过来,我们能做的只能是替他们完成他们想做的事——比如照顾他的父亲。” 季书辞看着谢衍之一直低下去的头,自己都没反应过来,手掌就已经在上面拍了拍:“要我陪你回去再看看他爸爸吗?” 谢衍之被他哄小孩一样的动作弄楞了,宕机了好几分钟才回过神来,摇了摇头:“不去了,刑叔不想看到我,我之后再托人给他送点东西吧……” 刑小龙去世后,他刚开始也会经常过来看望刑权,但刑权每次对他都是冷眼相向。他不想刑权看见他心烦伤感,后面就再也没来过,只是每个月都会托人送点东西跟钱过来,逢人问起来就说是小龙的朋友。 刑小龙人缘一向就好,村里也没人觉得奇怪。 他今天过来只是因为刚好来了平化市,想亲手把东西放到刑权门口,顺便看看他身体怎么样,没想过会直接跟他打上照面。 刑村是他一直不敢来的地方,因为在这里他埋葬了自己的朋友,埋葬了一个黑皮健壮,永远笑嘻嘻,永远乐观聪明但却没有未来的朋友。 季书辞认真说道:“如果以后你需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