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想了想,转头吩咐内侍:“宣齐王进宫,让他接上宋怀信。” 内侍应声而去,皇上让程介去忙,自己在殿内踱了几圈,有内侍来报:“贵妃娘娘打发人来问,陛下午膳想不想吃冷淘面,娘娘想亲自下厨。” “让他们自己吃吧。”皇上随口答应一声,又想起来吩咐,“午膳就准备冷淘,朕要留齐王和宋先生用膳。” 齐王和宋怀信到得宫中,正好赶上午膳时分,皇上先同他们一起用过膳,说了几句闲话,齐王就很有眼色地告退,说要去见太后。 “你先别忙着走,上次不是说想看我收藏的《洛神赋图》么?现在就挂在东偏殿书房里。” 齐王立刻精神抖擞:“谢皇兄,臣弟就不客气了!” 等他走了,皇上只留两个亲信内侍服侍,终于和宋怀信说起正题。 “我听刘琰说,他最初假冒贺家子弟,还同先生请教过学问,之后又一路同行,先生觉得,此子可堪造就?” 宋怀信知道皇上必然是有事问他,不然不至于只隔一天,就又把他叫进宫来,但他怎么也没想到是和刘琰、或者说立储有关。 “殿下龙章凤姿,深肖陛下。”老先生摸不准皇上什么意图,就只夸了一句。 “是么?”皇上笑了笑,“那是先生没见过先帝。” 这话没法接,宋怀信只陪笑。 皇上自己接着说:“其实先帝晚年,曾打算立他为太孙的,朕之所以一直拖延立储,也并非是对他有甚不满,主要还是因新法而有所顾忌。” 宋怀信号称隐居守孝,却不可能不关心朝中局势和新法推行的情况,所以皇上一说,他就知道顾忌的到底是谁,不过,“陛下宽心,草民同殿下不止一次谈及新法,殿下深知新法利国利民,也清楚谁才是国之蛀虫。” “你不知道,这里面还有些隐情。”皇上叹一口气,将闵烈皇后自尽的真相,告诉了宋怀信,“闵烈皇后不欲世人知道是她告发父兄,所以发丧时,宫中只说产后疾发而亡,服侍闵烈皇后的婢女,原是李家带来的,也自尽殉主,后来李家有些人,就怀疑是我们逼死了闵烈皇后。” 李家要是从这一点来离间皇上和刘琰父子,就容易得多了。 宋怀信皱眉问:“殿下可知此事?” “尚且不知,朕正打算告诉他。不过在此之前,朕得先选一位信得过、又有经世济民之能的人,来教导辅佐他。” 宋怀信心中一跳,装傻问:“殿下不是有贺侍讲教导么?” “贺显望学识渊博,做皇子老师足矣,辅佐东宫,却还欠缺一二。”皇上也不和他绕弯子,直接说,“哪如先生你既有学识、又通实务,更知民生、懂吏治、深谙士族作风,朕想把储君交到先生手里,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宋怀信慌忙起身下拜:“草民才疏学浅、愧不敢当,况且草民仍在孝期……” “孝期也可以夺情,何况先生已在山中守过三年孝,足称孝子了。”皇上心意已决,不给宋怀信推脱机会,“先生放心,其他如詹事府等杂事,朕会另安排人料理,只给先生加个太子太傅衔,以后太子与闻政事,有甚疑惑不解,都由先生教导,如何?” 皇上这根本就不是商量的语气,宋怀信不敢再推脱,只说:“圣上有命,草民愿竭尽所能侍奉太子,可是草民刚收下宜阳郡主为弟子……” 皇上示意内侍扶宋怀信起来,“不妨碍。说到京华,朕正好想问问宋先生,一路行来,你瞧着,他们二人之间,可有情愫?” 宋怀信刚站起身,听见这话,胡子一翘,忍不住瞟了瞟上座的天子。 皇上就笑了,“先生收下京华为弟子,想必也有所期望吧?” “陛下见笑,草民老眼昏花,瞧着殿下与郡主,目下只有兄妹之谊。” “那依先生之见,选京华做太子妃合不合适?” 当然合适了!宋怀信听着皇上好像也乐见其成,就说了心里话,“草民愚见,郡主是最合适的人选。” 生于贫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