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似没过寒夜的暖流,有加加在,记忆便温热起来。 真的已经标记到了那一年,十音笑中带泪,去标注月份:“7月,我们7月就分开了,出事在8月,8月我们只有通话,我没对你说一句像样的话。” “那倒不是,说了。” 十音抬眼看他,笑了:“真不记仇了?” 梁孟冬轻哼,十音抿抿唇,他的眼神落得不是地方,仿佛又想咬人了:“小胖子。” “……” 江岩一直静听他俩说话,慢慢发现了这件了不得的事:“十哥你就是小胖子?你就是我的侄女加加,你的早恋对象是孟冬?” “我的便宜你是打算一直占下去?” “加加你不胖。”江岩说。 “……”话是实话,但为什么是长辈的口吻? “这么说我哥和念姐已经……” 江岩的泪说来就来,搞得十音只好由得他乱了辈分。 “对,”十音点头,她早就可以坦然回答这类问题,“他俩先后出了事。当年边防正追踪一起跨境贩毒案,有几名从犯潜入国内,其中一名基本是当着我的面,勒死了妈妈。” 江岩捂住眼睛:“念姐……” 十音说:“主犯隐藏身份、算是断尾,主动切断了一小部分货源地和武装,之后成功逃脱。我一直连凶手的动机都没找到,对方也没露头,直到去年的嫁祸案起,才慢慢有了眉目,那件案子和这次专案组主盯的案子应该很快可以并案。” “主犯与那个胚胎编辑模型有关?” “应该是。” 江岩伤心欲绝了,他早该想到的,他难以接受。 “来看这里。”梁孟冬打开楚鸣老师的邮件,把照片里重复出现次数最多的人,一张一张指给江岩,“这是任远图,这也是,这些都是他。” 江岩擦亮眼睛,定定盯着屏幕,他已近石化,说不出一句话。 “江医生?”十音在唤他。 江岩将视线从屏幕上收回,他的脸孔上冷汗密布,写满了惊魂未定。 之前他偶尔往这个方向想过一次,光想就已经出离认知。 此刻要告诉他,坐在他眼前的,这个他自幼相识的天才少年,他是一个阴谋的牺牲品,是试验结果? 江岩下意识里思绪万千,冒出的甚至还有工作,这种报告要怎么写?他从没写过,化验结果要如何定性…… 他努力注视孟冬,但眼前的这位受害者相当镇定。 “孟冬我在想,你是怎么过来的?”江岩的心思还是细腻的。 孟冬瞥开眼,像在自嘲:“总能过来。” 爸妈“为他好”,无法直视他,什么都不能告诉他,可他们自己连凶手是谁都没弄清。现在十音帮他们找回了妹妹,也许可以起到丁点移情作用,不至于让这对糊涂父母再去犯险。怎么过来的? 爱上一个可怜的小东西,他那么惨,她还离开他八年,这一次,她总不会再跑了?怎么过来的呢? 除了杜源和柯语微,这世上还有谁在打他的主意?这是他作为一个真正“试管婴”的宿命么? “应该都过来了吧。”孟冬说。 “叔叔阿姨主动和你聊过么?他们一定不希望你知道。” “也许吧。2001年,我爸妈应该做过和我的亲缘关系鉴定。去年,我自己也去做了一次。” “你还是叔叔阿姨的孩子,对不对?”结合论文和日记本,江岩已经完全明白,“基因组中负责编码蛋白质的片段只占2%,其余98%的功能都只类似开关,不负责参与蛋白质构成,被篡改的总面积不会太大,亲缘关系不会改变的……” “接着说。”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