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是要爱孩子的,那才是妈妈。” 他的用词直白到了一种近乎严厉的程度,像是含着切肤之痛:“小也,你不是糟糠。你是……最美好的。” 最美好的。 谢朗咂摸着这个词。 租着廉价的房间,吃很多蛋炒饭的小也。 会轻盈地跳芭蕾舞的小也,做爱时每次都会不禁操地掉眼泪,活灵活现像一只艳丽的小禽鸟一样的小也。 有点抠门的小也,很喜欢攒钱的小也,会背着破旧的工具包修电器的可爱小也,偷偷把给母亲买的项链藏在抽屉角落的小也。 心里永远都会想着别人的,充满着爱的小也。 美好无法用光鲜亮丽来形容,可美好会照在人的心里,将一切痛苦融化。 是小也的存在,融化了他的痛苦。 这就是美好。 美好是不可以被这样伤害的。 不可以这样红着眼圈,问这样让人心碎的话:“但也不是……完全不爱我吧?” 谢朗哑声说:“没人说养育之恩要报一辈子。” “如果一定要报的话,”谢朗想了想,认真地说:“那么,就报到你不想报的那天为止,好不好?” 黎江也用力地吸了一下鼻子。 真的可以这样吗? 只需要报到,不想报了的那天为止吗。 他颤抖着想。 “小也,我在你的身边。”谢朗一字一顿地说。 “……嗯呜。”黎江也抽着烟。 可那声应声,更像是一声软绵绵的呜咽。 第70章 《好不好?》 谢朗那边给找的李阿姨人五十岁上下,非常干练,人也可靠老实。 本身李阿姨一个人陪护黎母其实是不成问题,但不知是不是因为骨折后的病痛,以及卧床时各方面的不适应,黎母比之前任何时候都更依赖人。 这种依赖不是必要的、生理上的,更像是一种情感上的需求,也因此也更加难以应付。 她动不动就打电话过来问黎江也在哪,什么时候过来。 有时候黎江也回去上课,一天就要催上好几遍。 大哥那边就不太一样,他工作忙是事实,但更重要的是,黎母愿意接受他的忙。所以找大哥的时候,通常更多只是旁敲侧击地问问,不会给黎衍成什么压力。 黎江也当然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开始了在s和n市之间频繁奔波往返的日子,好在是既然有李阿姨在陪护。他也不用时时都硬性地钉在医院,这样自己跑辛苦是辛苦了一点,但好歹不会耽误他的课程。 但即使是这样的安排,黎江也都已经很满意了。 他从小到大都是这样长大的。如果真的去计较每一点细小的不公,那生活都没办法过下去了,大多数时候他都很清醒,能解决现实困境就好—— 他只想顺顺畅畅地把妈妈陪护到出院。 或许这也是生存哲学的一种吧,处于劣势地位的人,反而更不愿意去计算谁付出得更多、得到得更稀少,因为心里明明就知道答案,所以更倾向于麻痹自己的感知。 黎江也在的时候,黎母就更愿意他陪着,往往把李阿姨支出去,然后和他聊这聊那。 “你也是,实习就实习,家里这边就不能实习吗?而且……还是什么舞室的私教。” 黎母术后修养了几天,虽然躺得很烦躁,但脸色倒也红润了许多,对着黎江也说:“你说你都大四了,也该考虑找个正经工作了。” 同样都是搞艺术的,但黎母对大哥和对他事业的态度m.DXszXEdU.COm